第5章 学习（2 / 2）

平时常见的副食则包括他当时从戈塞那里拿去贿赂给泰德的舌虫，身为主要肉类的蛭肉，充当蔬菜的一般是灰褶菇、黄粉菇、塔尔玛根和有点像卷心菜的球菜，还有偶尔能出现在加餐列表上的雨燕蛋、奶浆果和泥莓。

至于肉类，不得不单独提一嘴蛭肉，第一次在给病号的粥里吃到的时候，弗林特只觉得这东西像是肉质很紧实的猪肉，但却像鱼肉一样一道一道的，里面没有什么脂肪的花纹，颜色看着又有点发白。

但当见到是什么玩意儿产出的这肉时，人类真的是强忍着在畜栏的蜥蜴面前胃酸上涌，吐个满地的冲动。

原因无他，这世界的肉用牲畜是一种叫蛭母的生物……

……这东西长得就像一个没有头的海豹或是海象，有着纺锤形的身体、肥硕的肚子、鳍爪和分叉的尾巴，在海豹应该是头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圈七鳃鳗一样环形的牙齿和层层堆起的皮褶，没有可见的眼睛，除了嘴周围一圈是红色的之外，整体皮色青灰，满是黏液。

甚至每每在地上蛄蛹着前行的时候，那些堆起来的皮和肉就会发生古怪的深浅变化。

这实在是过于有视觉冲击力了，只可惜弗林特坚定再也不吃这玩意儿的心，才刚到第二天就真香了。

原因无他，一是这东西比起各种纯作肉用还捕捞困难产量不定的鱼类，是稳定生产皮和油的重要牲畜，几乎就是除了舌虫之外最常见的肉类，你不吃就没有干活的力气。

比起某个蓝星男人大概会见之狂喜的肥硕虫子，只要你不去想它的来源，这种被切成条或者晒成干的处理品多少还算能骗骗自己。

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呢，虽然这地儿应该没牛肉。

其次是它确实也好吃，偶尔蛭母皮下的那层肥膘炼油后的肉渣也会被加进粥里，这就算是工人们一天中少数值得高兴的事了，这肉油几乎没有腥味，又醇又香。

如果出现在绿眼青年的老家，单凭这个味道，它反人类三观的长相恐怕根本构不成什么问题，在野生品类被吃到绝种之前肯定会出现在各大养殖场里。

“我做完了。”宿舍里唯一没有参与到教学任务的鹰身人把自己手中的针线和布匹一甩，瘫倒在自己的小窝里。

在弗林特焦头烂额的与单词做斗争的时候，一条棕白羽毛的翅膀伸了过来，挥了两下。

“好吧，那今天就先这样。”希娜用指爪捞过桌子上被他们充当教具的石板，这两块薄薄的碎板还是她连夜去石工那里捡到的边角料。

青年如蒙大赦的扔下了手里白灰块，往后把自己瘫在了椅子上。

米哈乌的工作进程已经被他们当成了一种奇怪的计时方式，每次他赶工结束，就当是学习也告一段落。

希娜看着米哈乌把手里的针刺进针插，连着手里的文布一起推到床头上，又把头转向人类。

“你和你的仓库管理员朋友做事还顺利吗？”

“我都搞定了。”

弗林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盯着天花板，这会儿气氛可算是放松下来了，“现在就是等河狸们把东西做好，再和莎莉尔要点染料就……”

“弗林特，你又把管道写错了，中间两个字母反了。”

不知何时窜到希娜身边的米哈乌，对着人类的作业指指点点，随后作业被希娜递了过来。

“不是吧？！”人类哀号着接过了石板，重新拿起了已经被磨到指甲大小的灰块，这也是希娜带回来的，她把那些用来写粉板的，用剩一半的白灰块偷偷拿了些回来给弗林特当教具，“我检查了三遍！”

“几遍也没用，你如果能把算计防疫站的聪明用三分之一在单词上，也不至于又错一次。”希娜从木桶里倒了一点水出来，清洗沾满白粉的爪子。

弗林特把之前写错的部分划掉，开始在下面抄写正确的单词，“你相信我，我这是在解决电线的问题呢。”

“嗯……我看不出来这和电线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好奇宝宝米哈乌很适时的举起了翅膀，露出一小块掉毛的皮肤，上面有奇怪的黑色结痂一样的东西。

“柯丽嘉作为防疫站的监管员，要是发现你偷拉了她管理处的电线，只会报告给总督吧。而且现在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要和她扯上关系，咱们不是应该尽量避着她才最好吗？”

棕白羽毛的鹰身人习惯在发问的时候歪头，就像个猫头鹰一样。

“我会提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比如？”

“治疗她的黑腐病。”抄完三遍，弗林特把充当笔的白灰块重新扔回了桌子上，矿物在木板上弹了一下，抖下一小撮白色。

希娜顿住了清洗翅膀的动作，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在黑水镇，没人能做到这种事。”

如果真的有，她绝不会容忍自己年轻的同族室友被黑腐折磨那么久，在有灯和弗林特来之前，都是她在帮米哈乌一起赶工，这也是她最终没对弗林特的危险行为多说什么的原因。

“我只要让她认为我能做到就行了，任何生物一旦陷入焦虑，智力就会断崖式的下跌。”

人类站起来，去洗手和被写满了的石板，“不光让她不会向任何人打小报告，心甘情愿的让我们接着用电，而且，她甚至还得谢谢我呢！”

他把手浸入水中，让那些白灰溶解到水里，变得浑浊的水中坠下淡色的碎屑，拉扯出细长的形状，就如同旋转着的什么生物，伸展开自己的触手，抓牢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