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美餐一顿40(2 / 2)

他的双手,不止左手,也不止右手,同时被击碎腕骨。

这一幕惊坏了他。

他看见迟洮从挡下再掏一枪,双击瞬间废掉了他的双手,让他的幻想化为泡影:他原本已经做好这击不成切手反杀的准备。

枪掉落在地,因为是泥土而非硬路,只砸出笃笃闷响。

双腕传来的剧痛,让陈离跪倒在地,这时迟洮已经来到他面前,俯视着他,眼神却并无兄戾,依旧是温如春风。

迟洮并没有说些狠话威胁他交待一切,只是沉默着,用双枪指着他。

一枪对着脑袋,一枪对着睾丸。

却是陈离顶不住心理压力,举起血糊的双手,率先朝迟洮交待。

“别杀我!我是被人指使的。您饶我一命,我可以告诉您幕后黑手。”

迟洮来了兴趣,但不是在这。

院子被翁同尘布置的太野,到处都是爬虫蛇鼠,迟洮感到不适。

便对陈离说:“换个地方,咱们细聊。”

陈离知道小命保住了,大喜,请求道:“还请您收枪,您顶着我头,我们走路都不方便。我保证老实!”

“可以。”

“大人大恩,小人没齿难忘!”

迟洮和煦微笑,收了枪,这份纯善,却让陈离生了邪念。

他见迟洮如此好骗,心底已在计谋,如何半路而逃。

反杀迟洮他是不敢想了,但凡他还有一只手能握枪,他都不会罢休,奈何两手都被废。

念及双手……陈离知道,自己的手注定是要失去了,以现有医疗技术,当下即刻就医也无法恢复灵便,更何况,即便迟洮善心,也需数小时问话后才能就医,早已过了黄金时间,能不截肢就是万幸。

这让陈离如何意平?因此,虽然迟洮饶了他一命,他还是产生了浓烈的恨意。

他很想杀了迟洮,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想,但不是现在。

他思绪已经飘去了太远,想着日后如何将迟洮千刀万剐解恨时,迟洮却对他再次露出笑容。

陈离承认这是他此生见过最能温暖人心的一个笑,可他没有笑,而是脊骨发寒。

“不要说,而是做。”

一声哀嚎,胜过狗子与鹅。

他失去了两只手,现在他又失去了两条腿,伴随着一声共奏的双响。

迟洮现在认可了陈离的老实,他说:

“我相信你了。”

“大人!大恩。小人!没不敢忘!”陈离心在啼血,他几乎是咬着牙嘶吼出来的。

若是不紧咬住,他将会发出困兽的咆哮。

然后,他知道,因为这样不够乖巧的声音,他会被迟洮再削去第三条腿,让他变得温顺。

陈离被擒住后不久,因为“小甜瓜”爆炸的动静太响,想藏也藏不住,聚集来的数名翁同尘心腹,将陈离简单包扎伤口后,就抬进了地下密室审讯。

翁同尘也被杨浔叫醒,当他得知自己的鹅妻犬子无一生还时,老泪纵横了足有半刻钟,随后,伤心过度的他抹着泪命人将之煮了犒劳半夜值岗的心腹。

鹅狗炖滋味太美,吃得迟洮都有些站不稳,美餐一顿后,他便要求翁同尘挥退除了他和杨浔外的所有人,翁同尘从善如流。

来到审讯室后,迟洮还让翁同尘与杨浔在一旁听证,他要亲自审讯陈离,翁同尘也答应了,这是迟洮的功劳,他有资格这么做。

但接过大权后,迟洮没有立刻入正题,反而问候起陈离健康:

“近来身体可好?他们没检查出你藏有自杀毒药,但是我怕你有急性心脏病之类的,我审到一半你却死了。”

“你才有心脏病!你这个穷凶极恶之徒!这么怕我死,还要把我弄得半死不活,你们翁党就是这么残暴不仁的?”

陈离恼恨非常,他现在被上了止痛药,却仍感到痛苦,尤其是失去对手脚的控制,那种变成人彘被人随意玩弄的绝望感更让他恐惧。

知道装孙子已经无意义的陈离,不复先前对迟洮虚与委蛇的恭谨,迟洮反而更喜欢这样。

因为咬人的狗不叫,它叫了说明不咬人了。

“也就是说你可以保证你不是死士,不会故意话说一半误导我们,然后莫名死掉,对不对?”

“哼!若是不怕死,我先前何必讨好于你。”

迟洮了然,他最怕谜语人了,若是审到一半留了悬念,他真的会气得鞭尸陈离。

再听陈离坦然承认怕死,迟洮觉得这人也挺有趣,虽是亡命刺客,活的倒也通透。

“如此便好。我问你,你的东家的谁?”

迟洮没有说主子,因为陈离已经明示了他只是被雇佣,而非家奴。

陈离不答,讨价还价道:

“我不能白说,我要你们出点血。尤其是你!”

“行。不止出点,还要大出。”

迟洮说完,掏枪对着陈离睾丸位置就要按动扳机,陈离不以为然,认为迟洮是在吓唬他。

可是迟洮真就按了下去,慌得陈离急忙改口。

“我说我说,您饶我鸟命!我还没留后的。”

他闭着眼睛,不敢看鸡飞蛋打,过了好几秒发现下腹安好未有疼痛,才意识到迟洮又戏弄了他。

迟洮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但是话都说出口了,更主要的是,陈离已经不敢再赌第二次。

说不定下次真上了子弹呢?

他接着前句,老实回答:

“是宁王世子派我来暗杀翁老的。”

此言一出,迟洮愣了足足三秒,倒是翁同尘和杨浔先反应过来。

他们狐疑地看向迟洮,似乎在说:你不会左右手互搏套路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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