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苦集灭道44（2 / 2）

人影不闪不避，却只听一声脆响，青溪剑倒飞而回，直直归鞘，却是已然失了些灵性。

这烟雾果然有些问题。

顾左眼尖，分明看到青溪剑破开浓雾时，那人身上一闪而过的黑鳞。

“妖修？”

这番再看去，那人影头顶长角，两肩极宽，全然不似人形。

“妖？国师言重了。老子，当然是人。”那人纹丝不动，仍盘坐在地。

“这些青铜树，根须联通地底地肺真火，以此熬炼枝丫上的脏腑血肉，以五脏血肉，祭炼人丹。你也能算是人？”顾左稳步踏入烟雾当中，掌心托着一团雷光，一步接着一步，逐渐垒势。

人影发出沉闷笑声，大声赞叹：“不愧是清微宗高徒。一眼便能看出老子在祭炼人丹。”

“短短一日时间，便能凑齐数年未得的血肉材料。尚得好好谢一谢国师昨日的手段。”

“你一日杀逾千人，我不过捡些血肉回来炼丹。”

“你我，谁更不像人？”

“若能炼成这一炉人丹，少不得要分润国师一些。”

顾左冷笑：“是极，是极。小爷一日不杀人，便手痒难耐。好在今日也有人可杀！这地室内，正有一颗大好头颅等我去摘。”

人影哈哈大笑：“国师想要老子的脑袋？便给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影一手拎起自己头颅，猛然发力，在一阵如同钢筋崩断的声音当着，竟硬生生将整颗头颅撕扯了下来。

远远丢到顾左脚下。

便到了这次，那头颅仍在发出声响：“如此，国师可满意吗？”

若换做常人，哪怕是那金丹期的霜降见到这等诡异场面，只怕也要胆寒。

那头颅上血肉淋漓，脖间满是被撕扯成条状的破烂皮肉，肉条垂落在地，却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可他此番遇上的偏偏是顾左。

顾左被深深震惊，倒抽凉气。头身分离，还能活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邪修便能将自身身躯，修炼至这等地步吗？

“国师，为何一言不发？可是被吓尿了裤子？诶？国师，这是要干嘛……”

那声音前一刻仍不可一世，下一刻却被顾左动作震惊。

这一位新上任的王朝国师，低下身子，将那头颅捧了起来，左右好一阵仔细端详。又是取出一枚丹丸，一副要喂给头颅试试药力的模样。

可见那头颅上满是恶瘤，依稀还能辨认出五官，哪里还有什么人样。先前受浓雾遮挡，看到的头顶长角，也是两道粗大肿瘤。左右找不到入口。

也难不倒顾左，只见他一咬牙，青溪剑在握，便打算先将头颅开道口子再说。

那一双浑浊双目，终是受不了顾左这番作为，凶光毕露，头颅另一侧猛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满口獠牙。

“你绝然不是寻常邪修。或者，你干脆就不是修士。我说的对否？”顾左丝毫不在意他脸上恶瘤，直视双目，眼中满是求知欲。

这一位或许也是第一次遇见敢这般对待自己的人。

微微愣神之后，露出一道极为狰狞的笑容。

“仙是彼岸。修道是通往彼岸的金桥。可世上谁人敢说，通往彼岸的桥梁只有一座？”

“老子，自然不是修士。”

“老子乃是苦集灭道弟子，哈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