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友(2 / 2)

  说罢将那封只有巴掌大小的残信推到郑郁面前,信纸是民间常见的书写白纸。信件尾处,有一私章加盖上去的红印,那私印大部分都被烈火焚尽,只余左下角一块带有私印的地方有所残留。

  私印中间最为关键的字样已被烈火焚尽,只留下了一个印字。而在信件的右下角还有一个三足金乌的黑章印,金乌脚下刻有胜亦二字。

  “太子历来身体康健,风寒怎会久治不愈。圣上不曾疑心就罢了,那太子亲弟弟成王他也不疑心吗?”郑郁说到此处,心中满是酸涩。

  自林怀清死后,他就一直暗中托在京的程行礼查此事。惠文太子林怀清孝友仁慈,身为储君无半分架子,为人谦逊有礼,朝野内外人人称赞。

  三年前郑郁刚进御史台不足一月,北阳王妃魏慧病重,他告病假回家侍奉,陪魏慧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日。而后是守丧三年,郑郁四月离京,那时林怀清身体无半分异样,又怎会在他离开后骤然薨逝。

  而这期间不过时光几月,林怀清就在除夕夜前崩逝于东宫,连元日晨阳都未瞧见。御医说林怀清是风寒不治,又因操劳国事积劳成疾所以病故。

  但他不信,此次他回京最重要的事就是查出林怀清的死因究竟是何。

  听完郑郁的疑惑,程行礼叹一口气摇头道:“成王本就沉默寡言,惠文太子薨逝后,性子愈发孤僻,疑心又能如何,御医们如何诊治都是那番说辞。已作了决定,只道是病逝。这是当时惠文太子寝殿中点的绫罗香,我想着或许有用就一并拿来给你。”

  随之将案上木盒推至郑郁面前,书房中还燃着清香,郑郁听完程行礼所言,周身不住生寒又有钻心之痛,倏然觉得周遭是阴冷无比,犹如寒冬一般。

  虽然他已知林怀清死讯,但如今在听一次,仍觉得恍若隔世,仿佛昨日那个在灞桥上,送他归家的谦谦君子还在。

  自程行礼查到这两枚印章之后,他也绘过相似的去查,但都一无所获。当时他也不好大肆加派人手,去打探刚死不久的太子,只能密查,可查探长安上下都是并无异样。

  唯一可疑的只有赵茂的死及出现在赵家的印章。

  程行礼见郑郁沉默着,也没开口打扰,静静地喝着茶,举手投足间君子风雅。

  过了半响,郑郁才哑声问:“知文,这绫罗香真无异?”

  程行礼面露愧色道:“我拿给多年经香的商贩看过,这香没有任何不妥。私章烧成这样我实在是看不出是谁的,愚兄不才只能查到这些。”

  程行礼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成王任御史中丞,与你同在御史台。虽然不是大事,但惠文太子死后成王也查过东宫上下,或许他那里知道的会比我知道的多,你之前是太子伴读,你俩还是能说上两句吧。”

  成王林怀治,德元帝第六子,林怀清亲弟弟,从小性子就冷漠孤僻,不喜与人来往。

  郑郁已近三年不曾听闻关于成王的事情,骤然听见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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