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忌惮(2 / 2)

  大雍官衙有热水汤浴供应,可以给官员洗浴,以免处理事务时熏到同僚。

  似火的目光一直停在身上,郑郁无法忽略,转头问林潜:“赵家的田量的怎么样了?”

  “我偷派人去量的,昨日就弄好了。”林潜说,“就在你手边,共一万四千七百亩。要我说这可真多,外官田那里会有这么多,这赵贞国到底干了些什么,怕是他自己明白吧?”

  郑郁翻开这些田册,一一查看,点头道:“有劳林明府了。”

  “这有什么好劳烦的,刘仲山那狐狸精推着新法走在前面,我这个被贬官的人还能做什么?!”林潜拨开被火烤好的橘子塞进嘴里,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赵贞国的军饷真就那么算了?”

  郑郁合上田册,倒了盏清茶回道:“林明府似乎很着急?”

  “我是广陵的地方官,收不上来钱和地,我第一个被问罪。”林潜递给郑郁一瓣橘子,示意他吃。

  郑郁笑着摇头:“快了。”

  看人拒绝,林潜也不追着给,只是“哎哟”一声:“这朝中局势,变得可真快,比我在大理寺判案还精彩。”

  夤夜,钱伍和齐鸣递来从赵家与何才文家搜出的数年账册,手里还提着两位赵贞国的贴身侍从。郑郁点好灯,翻看那些账册,轻声道:“赵大都督是把钱藏哪里去了?可让我好找啊。”

  侍从早就被乱打一通,瞧着身边两个从充满杀气的人,声音已是发抖:“郎君把钱托给了京中与小公子们,但这贪污军饷的事,我们没干啊!”

  郑郁看了眼钱伍,钱伍知道其意,踢了下侍从,怒声道:“那田呢?!你们赵家干的还少了?”

  “田也是他们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侍从忙不迭解释,“这账册田册都在这里了,真跟我没关系。”

  钱伍冷声问道:“那京中是谁跟你们大都督来往?”

  侍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其实他不知道是谁。郑郁温柔道:“工部尚书裴霖,你知晓此人与你家都督的情意吗?”

  听见人问两位侍从来不及想其他连忙点头,郑郁俊美的面容藏在火光下,他笑了下:“那就好办了,带下去吧。”

  齐鸣将两人拖了下去,钱伍上前几步,有些不解:“二公子,从徐深、何才文家搜出的书信还交上去吗?何才文抄家才抄出来几万钱,他坐镇江南数年,任淮南节度使三年上下敛财,怎么可能才这点钱?”

  郑郁迅速拿了上奏折的黄纸出来,对着账册和田册看了几眼提笔写起,耐心解释:“我先把密信和奏折写好,你马上送到成王手里。”随后看向漫天大雪,蹙眉道:“徐深、何才文的信送到刘仲山手里,这下子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属下明白。”钱伍道。

  有了短时日的清闲后,郑郁记着程行礼是苏州长洲人士,便趁着个晴好的天想前去拜访。但奈何到了苏州,细问打听才知,当年程行礼舅舅曾经的湖州刺史程宗尚去世后,程家已是搬走多时,程宗尚的儿子们也多为外地官员。

  郑郁听后心绪翻涌,回到广陵给程行礼写了数语。

  十月底各地的朝集使都已回京述职,江南等地有乱,各使节麾下派出的人就那么几个。杭州是杭州司马替郑郁前来,淮南节度使麾下则是行军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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