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实的世界(五)(1 / 2)

亲爱的林君卿小姐:

我代表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郑重邀请您参加今晚在诺顿馆举行的晚宴和社交舞会,时间是18:00,学生会将集体出席对卡塞尔学院若干年来难得一见的S级学生致以敬意,此外,恺撒·加图索期待着和你的私下交流。

请穿着正服。

你最诚挚的朋友

伊莎贝尔

“诺尔维,你怎么看?”林君卿坐在自己的床上,“还有,正服的标准又是什么,我穿个牛仔裤会被打不?”

“肯定会啊,”诺尔维气鼓鼓地盯着林君卿,“君卿,你又拿我取乐了!”

“抱歉抱歉,”林君卿笑了起来,“因为你挺可爱的,忍不住就想逗一逗。”

她走到了窗前,黄昏时分,天际彼方的乌云漫过下沉的夕阳,秋风萧瑟,天沉欲雨。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林君卿从一堆大包小包里拽出一条长裙来,“宴会一般要带个伴吧?”

“欸?”诺尔维呆住了。

诺顿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打开了全部的灯,透过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进去,水晶吊灯的光绚烂迷离,这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老实说相当符合林君卿对欧式建筑的刻板印象。墙壁上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门前是一条避雨的走道,用巨大的卷拱支撑起来,每一道拱下都有精雕的天使,或者沉思或者微笑,门前是一尊巨大的炽天使立像,手执燃着火焰的利剑,沐浴在秋天的细雨里。学生会的干部年轻干部们都穿着黑色礼服,上衣口袋里摆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四顾好象在等着什么人。

“大校你怎么看,”林君卿指着那所灯火通明的场馆,“这就是资本主义精致腐朽的生活吗。”

林君卿最终还是没能说动诺尔维,于是这姑娘就把楚子航拉了过来。

“富丽堂皇。”楚子航给出了这个评价,他举着一把黑色大伞,向林君卿微微倾斜。

“其实恺撒并不总住在这里,这是他租来作为学生会活动场所的别墅——而且他是不必支付租金的,”林君卿和楚子航同时回头,一个女生站在他们的背后,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定制首饰,披散的亮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瞪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带着一柄漆黑的伞,雨水沿着伞缘倾泻下来,让她像是笼在一个纱罩里。

林君卿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墨瞳,你们可以叫我诺诺。”

“楚子航,”楚子航点了点头,“这位是林君卿。”

“林君卿?”诺诺看着她,“真巧,你也是红发,难怪新闻部那帮子人会认错。”

蓦的,一声沉闷的鸣笛声打断了三人间的谈话,一辆巨大的罐车倒车接近诺顿馆的正门,也不知道载着什么,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雨布。学生会的干部们中有人上前,把一张显然很有分量的支票递给了皮卡的司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皮卡司机竖起大拇指,启动了卸货的液压系统。雨布被学生会干部们猛地掀开,如瀑布一样的鲜红色从皮卡的货仓里流滴下来,在傍晚艳霞的天空下,这一抹亮色看起来心惊动魄。

那是成千上万朵玫瑰花,刚刚采摘下来,带着新鲜的露水,江河入海地洒在诺顿馆门前。

学生会的干部们从诺顿馆里抬来早已准备好的柳条框,把那些长茎玫瑰一一捡出来在柳条框里密密的码好。玫瑰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花球,每装好一筐,他们就把花框摆在一根柱子下,最后剩下的破碎的没法用的,他们收集起来用雨布一卷,重新扔回皮卡的货仓里,现在诺顿馆前多了数十个花筐,数以万计的玫瑰花,学生会干部依然背着手在那里张望,等待着贵客光临。

“好大的排场,”三人继续向着诺顿馆走去,“那只金毛有女朋友了?”

“金毛?”诺诺笑出了声,“倒是很贴切的形容。”

在门口等待的学生会干部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立刻结成两队,中间夹道用力鼓掌。林君卿自然不会认为这阵仗是为了自己或楚子航准备的,于是她转头看向诺诺。

“我就是那只金毛的女友,”诺诺脸上挂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但我真的很想宰了那个蠢货。”

这时一阵清寂有力的掌声传来,在所有掌声中卓尔不群。一身白色正装的恺撒正站在走廊尽头,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的蕾丝巾镶嵌着水钻,他蓝色的眼睛里流动着北极冰原般的光,背后站着学生部整整齐齐六个部的部长,仿佛带着千军万马。

“来的很准时,”恺撒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露出淡淡的笑来。

“我下午有课,抄近路来的。”诺诺走了上去。

恺撒双手轻轻地抱住她的肩膀,跟她行了一个优雅到极点的贴面礼,“你穿这一身看起来很漂亮,我没看你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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