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40(1 / 2)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前面几段字迹清晰,是他熟悉的十七岁温玉棠的笔迹。

如果温玉棠当年没有总是因为帮别人做作业而做不完自己的作业,他也不用为了替温玉棠补作业而熟悉温玉棠的笔迹。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有项链三条,手表两只,书包一个,内有课本十八本及铅笔盒一个,内有一支笔一只橡皮。鞋子两双,床垫一张,毯子一张,被子一张,床垫下还有存款三千四百六十二元……】

这一段可以称得上内容详实,细数了温玉棠的所有财产,还照顾到了他的所有家人,提及了一切财产分配问题。

谢景宸扫了一眼,没看见自己的名字,恨不得回头掐温玉棠一把。

继续往下,最后一段的字迹是新的,笔画歪歪扭扭,还有墨水被蹭花的痕迹。

可能是刚刚趁他下楼的时候写的,只有一句话。

【少爷哥哥,喜欢,。。如果以后,外面,人多(这个词被胡乱划掉),,接电话可以(再次被胡乱划掉),来我墓里,躲躲。,我想,】

谢景宸听见自己笑了一下,将纸塞回口袋。

这是让温玉棠摸摸的回报吗?一封没写完的遗书,还真够值钱的。

他回过头,拧了拧温玉棠的脸。

力道很轻,像是伸手去碰空中泡泡的孩子,明明知道易碎,但因为太美丽,还是忍不住伸手,只能小心,再小心。

“你想我,是吗?”他轻声问。

一滴温热的眼泪落下,正好落在温玉棠脸上。温玉棠的睫毛动了动,谢景宸手忙脚乱地把它抹去,若无其事地又给他涂了一遍润肤霜,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等到温玉棠再次陷入沉睡,谢景宸才再次开口。

“怎么不早说。”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没有主语的句子,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但是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沉睡的温玉棠,只有一个人能听见。

*

谢景祺匆忙赶到医院门口,接上温玉棠。

趁着温玉棠坐上车的功夫,她问谢景宸:“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谢景宸:“去死。”

谢景祺:“?”

谢景宸揉了揉山根:“明天上午内华达有个游戏交流会,今晚最后一趟飞机。”

“游戏交流会?那种地方可是人挤人的,小小的展馆挤着大大的肥宅,你拿个空气压缩机去那儿转一圈,半小时能提取两升油。”

谢景宸一阵反胃,打断她:“别说了,我知道。”

谢景祺:“你的人群恐惧症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谢景宸闭了闭眼:“不知道。”

“好吧,记得带上你的药。”谢景祺对他挥挥手,又想起什么:“温玉棠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谢景宸点点头:“难道你想让韩隶联系上他吗?” “不是……你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温玉棠做决定啊,他是个成年人。你不能这样代替他做决定,他知道后会怎么样你想过没?如果你爱他,你就应该学会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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