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歌（1 / 2）

“神明的目光注视着大地，庇护着祂的子民”

冬雪时节的阳光格外的惹人喜爱，至少此时坐在教堂后排靠窗的小柏德心里是这样想的。

顶着一头褐发扯了扯往后缩的衣袖，柏德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周围还在虔诚祷告的大人们，心里却想的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无聊的礼拜。

“快点吧，老约翰，光明神的信徒都快饿死啦！哦～，光明神在上，请原谅我的僭越，我想仁慈善良的您一定不会希望您的信徒挨饿的对吗？我保证一定做您最虔诚的信徒。”

柏德瞄了一眼站在小讲台上的老牧师，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是第几次对神明的编排，没错这不是柏德第一次这样干了，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他妹妹生病后祷告众神无果吧。

“当～～”

随着不远处传来的钟响，教堂里的众人纷纷睁开紧闭的双眼放下了胸前合十的双手，将目光聚集在人群前方的老牧师身上，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目的。

或是感受到了大家灼热的目光，老牧师约翰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眸，阳光从一侧窗户透进来打在了老约翰的半边身子上，在老约翰身上那件都快洗秃噜了的白袍反射下，衬的老约翰此时格外的慈祥。

“光明神在上，感谢诸位信徒们参加本次的礼拜，仁慈的主将会铭记你们的付出，我主的光辉将会庇护每一位阳光之下的信徒，愿光明永存！”

“愿光明永存！”

随着老约翰在胸前画十，教堂内的众人也纷纷低头在胸前画起了十字，并附和着老约翰最后一句的圣律。

当然这里边并不包含小柏德，这家伙此时正低头装模作样的比划着，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啥，也庆幸大家都是低头自己做自己的仪式没人注意到他，不然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嗯，大概会被撵出去，并且永远禁止他参加光明教堂的礼拜。

什么？你说这样有损光明教廷的威仪？拜托这里只是奥拓王国下属的一个边陲小镇，谁在乎一个小村民有没有被光明教堂给拉黑啊，不过如果这个小村民以后想成为光明骑士的话或许有可能会有一丢丢的麻烦，但是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无事者可先行离开门口已备好恩赐，忏悔者可在此等候。”

老约翰合上手中的圣经，面带慈祥单手作掌示向正对着的大门，大门正正好赶着老约翰的最后一个字被缓缓打开，两侧早已站好负责分发神明恩赐之物的年轻修士，大家更喜欢称其为小神官。

“赞美主的光辉！”

随着流动的人群小柏德终于拿到心心念念的神赐之物了，一根小臂大小的黑面包，要知道这是白得的，去买的话这种大小的起码五个铜币，而且不一定会有镇子上卖的一般都是两铜币巴掌大的那种黑面包。

满怀高兴地跟小神官道了一声谢，小柏德拿着属于他的黑面包打算回家，走在路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边走边盘算着下一次哪家教堂会做大礼拜。

为什么会是大礼拜而不是其他礼拜呢？因为只有大礼拜才有所谓的神赐发放，平时去教堂做礼拜的话是没有神明的恩赐的，而且每家教会的神赐都不一样，柏德尤其喜欢光明教廷跟大地之母这两家教会，因为他们每次都发吃的。

闻着手里黑面包散发的香气，小柏德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没办法今年领主提高了税收导致家里的存粮都不太够了，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能够充实过完一整个冬季的粮食现在只能紧巴巴的凑合着垫吧一口，要是敞开了吃恐怕一家子都看不到来年的春天。

其实不光小柏德他们一家是这个情况，镇子上几乎都是一个情况，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算着过日子，期盼着这个冬季早点过去，小柏德之前闲逛的时候听人家说下边的村子里已经有人挨不过去冻死了。

所以来自各个教堂的神赐之物对此时的他们来说无异于是珍惜之物，可惜不是家家教堂的神赐都是食物。

要不是因为小柏德的妹妹兰芙瑞恩，小柏德说不定早就成为了光明神的忠实信徒，因为光明骑士太帅了！

想到自己的妹妹兰芙瑞恩，小柏德顿时感觉手里的黑面包就不香了，小柏德今年八岁妹妹只比他小两岁，跟他褐色的瞳孔不同他妹妹天生就有一双漂亮的蓝瞳，他保证比他见过的任何蓝色都漂亮，大人们都说那是海的颜色虽然小柏德没有见过海但是小柏德依旧觉得就算是海也肯定没有自己妹妹的眼睛好看。

兰芙瑞恩一岁起就老喜欢缠着小柏德，哦不，准确地说从小就喜欢小柏德，每次看见小柏德就会笑咿咿呀呀的伸出小手，后来大点就变成小柏德的跟屁虫了，小柏德去哪她就去哪，导致小柏德很多时候不得不想尽办法躲着兰芙瑞恩才能跟小伙伴去玩探险游戏。

但可惜在兰芙瑞恩两岁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好几天，镇上最好的药剂师都没办法，但奇怪的是几天后小兰芙瑞恩自己就醒了，只不过从那天起小兰芙瑞恩就一天比一天虚弱，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小孩子贪睡也就没当回事，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柏德一家子就慌神了，在药剂师表示自己无为力后连跑了好几家教堂，但教堂的神官诊治了之后纷纷表示这是神厌之症，注定药石无救。

“呼~”

一股冷风打着旋从小柏德的身边路过，撵跑了冬日里来之不易的暖意。

小柏德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紧了紧领子，抬头瞄了一眼天刚刚还在发光发热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去身影，只余下厚厚的云层显得此时略有一丝阴沉。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狗吠声，柏德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烦闷起来，但是这种感觉来的奇妙柏德只当是想要快点回家见到自己的妹妹，脚下的步伐悄然加快。

与此同时，远在西部中央的奥拓帝国神圣殿堂—光明教廷的大礼堂内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礼赞会，数以千计身着华服的贵族们端坐在用昂贵香银木制成的木椅上虔诚的祷告着，四周墙壁上用来照明的蜡烛皆是用上等羊脂搭配珍惜香料秘制出来的特等香烛，这种蜡烛点燃时不仅比普通蜡烛明亮而且还比普通蜡烛好闻，更有传闻长时间使用这种特制香烛还可以百病不侵延年益寿。

不过这种特制香烛作为贡品，一般仅在皇室内部流通少有流通到外部市场，就算有也会很快被贵族们悄悄地瓜分掉，当然教廷是个例外。

祷告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仅仅一小会儿，肃穆的礼堂便开始变得嘈杂起来，相邻的年长贵族们相互附耳攀谈，年轻的绅士和小姐们则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同龄人，毕竟在公众场合随意打量他人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但年轻人的好奇心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限制住呢？

趁着这会功夫，懂事的仆从将早就备好的软垫或者软枕给自家的主子换上了，毕竟接下来只需要舒服的坐着就好了。

只有新进的贵族一脸吃惊地看着前排老贵族和大贵族，心想这至于吗？不过很快他们就将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伴随着缓缓地音乐声，一道优美的歌声回荡在整个礼堂，当众人还在寻找是何人敢在教廷礼赞上高歌时，有经验的老牌贵族们则不慌不忙的看向礼堂正前方的大舞台。

果然不知何时舞台上早已被一股白色浓烟笼罩，而且非常巧妙的止步于舞台边界，就好像一层幕布不揭开永远不知道里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