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色回忆录·其二54(2 / 2)

“你是…谁…!”

辛德记得,她曾在利尼维亚的盟军队伍中见过邪魁的影子。

只是为了钱,无关乎荣耀,无关乎正义与道德。

不知她的父亲是撞到“下等人”的哪场交易才遭此毒手?

无论如何,火灾与血案的触发者就在眼前。

辛德只知道,他得在自己的刀下,在自己眼前血债血偿。

“你不该像你父亲那样,你该少长眼睛多长腿的。”

负伤的她,沦为失败者的她被邪魁丢入火场。

倒下的木梁,为她的左臂留下永远的淤青。

不知是命运还是奇迹,她活下来了。

凭借意志与仇恨。

人们说那是一只紫龙,是名为仇恨的标志。

辛德不会否认,可她在康复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成为浪人去四处搜集邪魁的踪迹—她将酒吧在废墟上重建,她在仇恨与愤怒中学会隐忍。

她在酒吧中向每个过路人打听“红甲武士”的传闻。

许多人对此闭口不谈,可几杯免费续加的酒液后,没人能在酒精面前守口如瓶。

就像遇上瓶钻后的木制瓶塞。

影武者联盟,信玄,杀手组织,见钱眼开。

邪魁半藏的名字,传入她的耳朵。

影武者联盟的名号,同复仇划上等号。

影武者联盟,他们都是邪魁这样的龌龊之徒。

影武者联盟就该被埋入坟墓。

辛德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她为面前的两位停息者送上米酒。

“慢用。”她的打扮就像其它酒吧中的服务者,没有友善也没有敌意。只有出于对金钱尊重的中立态度。

以及中立态度附赠的两杯米酒。

她能够看到他们。

这种能力…她也无法形容它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来自后世觉醒的种子,他人的记忆就像随时可被任意开合的书本。

拥有这种能力后,她从未向他人提起。

即便是对自己的父亲。

她可在未经允许的前提下阅读它们,而又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她感受面前两位旅者的记忆波动。

身着黑甲的银发骑士,她无关紧要。

可身披紫衣,以黑纱覆面的游侠,她是阿斯拉。

她是影武者联盟的人。

辛德在阅读记忆时,不经意间形成一个习惯。

书本要从扉页开始看,记忆也是如此。

她看到来自阿斯拉的记忆,她在被名为信玄的男人收养前,就和同她兄妹相称的男孩半藏一样,只是个流浪扒手。

后来,他们在影武者联盟的庇护下成长,其中一人成为…

邪魁,成为辛德记忆中的火光魔影。

另一人为何而来?辛德认为,已经没有阅读下去的必要了。

她不是个侦探或推理小说家,可她也有脑子,有自己的思考。答案还不够明显么?阿斯拉是奉她兄弟的命令,前来抹平“最后的痕迹”的人。

阿斯拉,辛德认为从她进入酒吧地一刻起,她就认出自己了。

“三…二…一…”辛德在心中默数着,默数起米酒生效所需的时间。意识到事态异常的黑甲骑士,在举起她的重剑前便闭合双眼,伏上餐桌。

“是你在倒数吧,酒保小姐?”能听到阿斯拉这样说,辛德也很意外。

在退回吧台前,辛德倒是想知道,阿斯拉是怎样察觉到酒水的异常的。

“我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我的老师一直告诫我,免费的东西往往代价昂贵,”阿斯拉对辛德亮出弓弩,“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么?”

阿斯拉口中的他,是邪魁半藏。

而辛德所理解的“他”,是死于火海的父亲。

曼达·坎贝尔。

辛德的长剑,它太久没品尝过鲜血与筋肉了。

“他是唯一对我好过的人…”

无需多言。辛德的剑刃,将阿斯拉弩中的箭矢击飞。

紫藤树般的长发下,眼中的愤怒锁定阿斯拉的头颅。

她等这天太久了。她会在阿斯拉半死不活前问出邪魁栖身何处,在为阿斯拉送上解脱过后,她会将邪魁斩首。

“那我们是谈不来了。”阿斯拉的箭矢,又被辛德以长剑回敬至身后的墙面。

没用的,阿斯拉。你在想的我都知道。—辛德像一艘横行于洪水的巨轮,冲刷起名为阿斯拉的孤舟—你的一招一式,我比你更快。

眼中的光点如血月般闪耀。

它们转瞬即逝,阿斯拉就像拼图游戏中的碎片,对应辛德脑中所预知的轮廓行进。辛德的长剑,在第三次格挡成功后转守为攻。

刃面弹回的箭矢,擦过阿斯拉的面纱。

辛德的剑刃,也终于落到持剑者计划中的目标体表。

睡梦中的雷琳,由辛德携肩提起。

复仇者与她的俘虏,靠上身后的木质酒柜。

紫发披散,复仇业火燃烧的快感催促着辛德。

“阿斯拉…是你的名字么?”

“把你的弩箭放下,还有你腰间的小玩具。”

“是的,我都知道。把它们放下我们再来谈判。”

辛德的话语中,商量、妥协与灵活变通都被恨意斩杀。

雷琳的命不是在她手里,而是取决于阿斯拉是否配合。

……

……

那么,杰克并不想找麻烦。

是这帮驼背矮子自己要送死的。

很好,神隐对他讲述的情报够多了。

双头食人魔,一批二十人的洗劫小队。不止贪恋钱财,还要吃掉受害者的石首,收集颅骨以留作纪念。

它们在上一任部落酋长—残暴者布拉姆于战斗中失去两颗头颅后叛逃,通过灰鸦渡口的黑船,从精灵的艾伦戴尔溜进人类的利尼维亚。

被杰克残杀夺马的,是它们的探路先锋。

探路先锋剩下的十九个弟兄,正手持石斧骨棒,计划以人数优势取走杰克的灵魂,分食他附带南瓜片的人肉馅饼。

“主人,我们…”奇美拉对马上的南瓜灯杰克,示以眼神询问。

南瓜灯杰克对奇美拉的交代很简短。

而后,他挥起马鞭冲向面前围列成墙的双头怪胎。

他杀死了几个?人头数除以二就是最佳计算方案。

黑刃火焰下的幸存者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土壤般的皮肤状如死灰。他捂住剩下的一颗脑袋,丢下武器就此退出。

口中的话语不知是咒骂,是求饶,还是失去理智后的狂言疯语。

还剩下十二个。

“嘿嘿…谁想做下一个…?”杰克将黑马拴上石柱,手中业火下的黑刃,由东方长刀化为双面长斧,最终化为阔剑。

双头食人魔们的嘶吼,成为奇美拉判定标靶的媒介。

黑发女孩的匕首,精准切过吃人生番们的要害。

人头落地的还算幸运,最痛苦的该属被剖开胸腔后,在自身再生能力与疼痛间心脏停跳而亡的倒霉鬼。

这是场历时不到十五分钟的战斗。

“用餐吧,斯坎克。”

奇美拉收起匕首,躲在马匹与石柱后方的食尸鬼取下纱巾,将巨口对准面前数不胜数的新鲜肉块。

双头食人魔的眼球和脑浆,对斯坎克的味蕾来说可是日记中的全新签页。

骸骨,腌肉干(大概率是吃剩的人肉),调味品,草叶。

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

主人,我们杀了二十个身无分文的穷鬼。—奇美拉回到属于自己的驯马,对杰克轻吐舌头后悄声汇报。

“嘿嘿…可会有更少的人葬身他们的口腹…神隐对这结果很满意…”杰克又将黑刃化为铁棒,戳碰斯坎克的额头做出提醒,“斯坎克…我们该走了…!”

“主人,我也有机会听到神隐吗?”

—“神的垂帘…不是凡人能够定夺的,我的孩子…”

“我不是在问规矩,我是在问你的看法。”

—“嗯…会有那一天的…孩子…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耐心。”

三人身后,是沿地平线下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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