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牧场作客11（2 / 2）
沈明月趴在草地上，地上的草软软的，有一丝丝冰凉，太阳猛烈地照在身上，冰凉外又有一丝温暖，她突然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的自由。晒了一会，便觉得右脸晒得有些刺痛，便换了另一边脸晒，没一会，两边脸都晒得有些发烫，沈明月干脆把整个脸埋在草上，竟也能正常呼吸，闻着草的味道，大字一样趴着，舒服得想睡觉。
然而，好景不长，没多久就感觉有人拎着她的衣领打扰她。她转头一看，是谭琛明蹲在一旁看她，被打扰后的不耐烦：“你自已去玩，别管我。”说完又把脸埋到草里。
“你这样趴着，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谭琛明拎着她的衣领晃了晃。
“嗯。”沈明月还是一动不动。
“哎，话说你现在这个形象跟刚才的冷静专业完全不符。”谭琛明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怎么舒服怎么来是我的人生信条。”沈明月吐词不清地说，刚说完，又听到马杰在远处问她怎么啦，跟着就听到多人的脚步声，她的美梦彻底被打破了。
等到脚步声在她的周转停下，又听到马杰问：“月月，你怎么啦？”
“我想睡觉。”
“睡觉也不是这样趴着呀。”郭大厨说。
“趴着不用晒到脸发烫。”沈明月还是不打算起来，实在太舒服了。
“月月，起来，我教你打石子赶牛羊。”马杰使出了大招。
方法果然有效，沈明月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脸上压着青草的痕迹，有些干草还扎到头发上，她用手遮了一下太阳才看清了面前的人，谭琛明，马杰，郭大厨，李林，程皓，刘莉和张欣儿在后面，戴着墨镜用围巾包着头。
沈明月站起来问马杰：“真的吗？”
马杰拿出一条编织的抛石绳给她，那是一打灰色为主毛线编制的绳子，粗糙中又带着精细，其中还有一些彩色的图案，一米多长，中间有较宽的网兜用来装石子的，沈明月看着马杰手里的抛石绳，两眼发光：“快教我怎么抛。”
马杰把手里的抛石绳交给沈明月，自已又从裤兜里再拿出一条没有彩色的抛石绳，样子要比沈明月手里的旧，马杰说这个绳子叫乌朵，然后他捡了一块小石头放绳子的中间的兜里，走前几步，右手扬起辫子转了两三圈，石子呼的飞了出去，刚好打在很远的一群羊前，吓得那些羊立刻转了方向。沈明月看得心情激动，好帅气的操作！她也捡起一块石头，在马杰的指导下，把石头放绳兜里，用旋转的力把石头扬起来，看时机把石头抛出，沈明月把石头甩到前面的时候，她以为是前方的方向，便试着用力把石头抛出，无耐那石头根本不按理发出，反而飞到后面的人群，从郭大厨的头顶掠过，掉在张欣儿的脚前，吓着一伙人立刻走到后面更远的地方，马杰问谁想试试，可惜都兴致寥寥，程皓和李林何军试了试，都觉得无法掌控方向，多试两次后就放弃了操作。
沈明月再试第二次，她认真想了一下马杰说的技巧，然后装弹上膛，安全起见，为免失手伤及无辜，她往后看看是否有人在背后，除了谭琛明外，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沈明月对谭琛明招手：“你走开呀，一会石头打到你。”
“你打得过来再说吧。”谭琛明还是一动不动。
“刚才不是打过去了吗，我现在的技术无法控制抛哪个方向哦。”沈明月不是吓唬他说，说真的，她现在一点都掌握不了技巧。
谭琛明还是一副“你随便”的表情，沈明月不再坚持要他走开，就弯腰捡了块小石头放到网兜里，马杰一边说，沈明月一边做，慢慢地把石头扬了起来，再转了两圈调整方向，马杰叫在前方的方向时，便借用手腕的力把石头甩出去。沈明月试着做，这次有所改变，是向前，不是向后，虽然甩的不远，至少近了一点目标。
“继续多练几次就行了，这乌朵送你了，慢慢练，我回帐篷招呼他们。”马杰说完顺便叫上谭琛明回帐篷，谭琛明叫他先进去。
马杰走后，沈明月又找了块石子抛出去，还是不得要领，她感觉身上的棉衣有些妨碍她的动作，便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到地上，看剩下谭琛明在看她练习，太阳又刺眼，干脆叫他先回帐篷：“你在看着我有压力。”
“你家里有牛等着你回去赶吗？”谭琛明没好气地问。
“谁知道以后呢，劈柴喂马是我理想的生活。”沈明月不是说谎，在没完没了的夜班，日班诊疗后，一身疲惫的时候就渴望海子那样的生活，“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说不定有机会会实现的。”谭琛明的语气不知道是认真还是讽刺。
“嫁给马杰吗？”沈明月说得无心，边说边拿起石头再练习。
“你对待婚姻就如此草率？”谭琛明说完便往帐篷里走，剩下觉得莫名其妙的沈明月，想她招谁惹谁了。
周围没人了，沈明月放心地练习起抛石头，试了几次，不是向左就是向右，偶尔还会向后，反正就不是她想要的方向，有时还差点打到自已的头上，沈明月有些气馁了，发现越是想练习好偏差越是大，真是欲速不达啊。最后，沈明月决定收绳归队，调整状态再练习。
沈明月接近帐篷就听到里面轻快的交谈声，走到门口，除了马杰的父母不在原位，其他的人都在原来的位置。马杰的父母在右边的炉子边生火，一个加牛粪，一个扇风，配合很默契。
看到沈明月走进来，郭大厨问：“哟，月月学成归来了吗？”随之大伙哄笑。
“苦练半小时，未学得皮毛。”沈明月说完，看看马杰的父母，对马杰说：“叔叔阿姨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用，他们只是在生火，今晚吃羊肉，现在在提前渚。”马杰说完往沈明月原来的杯子里倒奶茶。
沈明月走过去想坐回原来的位置，可是一看谭琛明面无表情的脸，着实不想坐在他旁边，又看到马杰旁边空了的位置，便想走过去那边坐，才迈了一步，谭琛明就先她坐了过去，完全无视她，沈明月只得坐回原来的位置。沈明月想到，原来他跟她一样不想坐在对方的旁边。
“月月，马杰说今晚羊肉管够，是草原上的羊，你有口福了。”郭大厨说：“难得来到牧场，想今晚玩得尽兴，你看有什么活动好玩。”
“我有得吃就觉得很好玩了。”沈明月笑着说。
“想办个篝火晚会，可是这里没有柴火。”刘莉说。
“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吧。”张欣儿突然出了个主意。
“可是我的特长做不了节目啊。”程皓征求大家的意见，李林和郭大厨也表示同样意思。
“我也是，我只能给大家义诊了。”沈明月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出一个什么节目。
“谭总你呢？”张欣儿问。
“我也没有特别擅长的节目。”谭琛明说。
“看来节目是搞不成了，那就吃饭喝酒聊天吧，这样也挺好的。”马杰说完，看大伙的意思，大伙也同意。
马杰看向外面，再看向帐篷上的时钟，站起说：“走，我带你们去草原玩，让你们体验牧场的生活，喜欢骑马的骑马，放牛放羊，捡牛粪也行，都不喜欢的就自由活动，天暗下来前回到帐篷就行。”
大伙一听马杰说，纷纷站起来往外走，除了刘莉和张欣儿。
张欣儿从包包里拿围巾和墨镜，再喷防晒。刘莉也找来墨镜和喷防晒。沈明月倒不是找这些，而是再往自已杯里倒满奶茶，再拿了一个白馍吃起来。吃了几口，再往嘴里灌了满口的奶茶，刚转身想跟着大队走出去，却撞到了突然停下的谭琛明，谭琛明转过头看到因吃东西鼓起了腮的沈明月，没有说话，沈明月说不出话。
除了马杰父母，全部人跟着大队走出帐篷，去马杰说的帐篷后面的草原玩。走得最前的是马杰，之后是程皓，郭大厨，何军，李林，谭琛明，沈明月，再隔了一段路是刘莉和张欣儿，她俩走路很慢，沈明月知道这两人是怕晒，不去吧，留在帐篷又无聊。
走了几十米，沈明月看向前方看到一件黑色的棉衣，才想起是她自已的。走在她前面的谭琛明竟拿起了衣服，转身等着沈明月走过来，沈明月一看谭琛明严肃的表情，竟也轻微的紧张了起来，就像学生被老师当场抓了纪律那样。沈明月接过衣服，硬着头皮说了个谢谢，天啊，像跟训导主任出来玩那种气氛，得想个办法离这个人远些才是。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用木头简单围起来的围栏边，马杰拉出两匹马，一匹高大一些，一匹小一些，马杰说，只留下了这两匹马，其他的马跟羊群出去吃草了，马杰指了指远处的羊群，大家看过去，远远地能看到马的轮廓。马杰介绍了这两匹马的情况，高大的马是公马，性子烈些，矮小一点的是母马，性情温和些，跟着马杰示范了一下如何骑马，他踩着马镫，一下子就跃上了马背上，再说了如何让马往前跑，如何转左转右和停下来，又骑着马示范了一次，然后下了马，问谁先骑。程皓第一个报名，马杰教他上马，毕竟不是专业，上马都花了些气力才勉强坐到马背上，连马都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最后程皓不得不下马。
看此情形，其他人都不想试了，郭大厨就认为他的体重太为难马了，就不骑了。李林又禁不住想试的心，最后又重复程皓的操作，上了马，并由马杰牵着马走了一大圈，但始终不敢让马杰放开手跑起来，最后觉得这样走没意思，就下了马。刘莉和张欣儿跃跃欲试，两人都上了马，因马稍有动作就吓着“呱呱”叫，最后马没有走就下马了。何军没有骑，谭琛明说小时候学过马术，但现在穿的衣服上不了马。
马杰教沈明月骑上母马。沈明月上马并不难，坐好后，再放好自已的裙摆，发现身上的棉衣有点妨碍，便脱下扔了出去，刚好在郭大厨，李林和谭琛明三个人群中，谭琛明顺手接了过来，沈明月拿过马杰手里的缰绳，小心地让马走起来，慢慢地再用脚磕碰着马的肚子让马小跑起来，马杰立刻担心地叫起来：“不要让马跑太快。”
沈明月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就离开了马杰很远。她刚开始跑不敢离开太远，就转着圈圈来回，在场的人看得有些紧张，担心沈明月的安全，据他们所知，沈明月应该没有机会学的骑马。
眼看着沈明月骑马并没有要向这边回来的意思，马杰担心会出现意外，便骑上马追了过去。
沈明月骑得正欢的时候，看到马杰骑马过来，潇洒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马杰还是叫她慢一点，沈明月回答他：“我之前骑过马，慢跑没问题。”
两人并排骑马，马杰再跟沈明月说了一遍骑马的注意事项，什么动作让马停，什么动作让马跑，什么动作会让马受惊，沈明月点头记住，并用腿用力磕了一下马的肚子，马更快的跑起来，马杰也跟了过来。
没一会，沈明月往回看，已经离开人群很远，看到的人群只一个黑点，她考虑马也应该累了，便放开腿，并用缰绳轻轻地往后拖了一下，马慢慢停下来。沈明月再踩着马镫跳了下来，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马的脖子，动作娴熟。
马杰也下了马，有点惊讶：“还当你不会骑马，原来不是啊。”
“以前骑过几天，慢慢的跑还行。”沈明月放下缰绳让马吃草。
她看到马杰在陪自已，便叫马杰先回去招呼其他的人。
“好美的草原，我想在这里走走。”沈明月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马杰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我可以自已上马，我认得方向。”沈明月很有信心地说。
“那你记得提早回来啊。”马杰还是不完全放心。
沈明月打了个“OK”的手势。马杰才放心的上了马往帐篷方向走了。
终于剩她自已一个人，真正的远离喧嚣，沈明月立刻坐到地上再平躺下来。此时的阳光还有些刺眼，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强烈，打在脸上已不觉得刺痛。
沈明月就这样看着天空，天空蓝蓝得那样纯粹，不夹杂一丝其他颜色，远在天边，浮着几朵白云，那云的白，像棉花的纯白。沈明月转头看看旁边的青草，此时已是初夏末，青草已是长得有点茂密，翠绿翠绿，远一点的草甸子，可以看得出形状，沈明月好想在草甸子的旁边出现探头探脑的胖土拔鼠，可是没有，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祥和。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较前弱了些，天边的云也变换了形状，慢慢的太阳躲进了乌云里，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原先那些随风摆的青草也安静了下来，空气里有了一些凉意，那些凉把人的身体包围，让存在内心深处的孤独无所遁形。慢慢地，太阳又慢慢移出了云层，阳光在云边照耀，像从云里溢了了出来，万丈光芒倾泻下来，云朵的影子随之印在大地上，好一幅天上人间的画面。又慢慢地，乌云慢慢变动位置，远离了太阳，太阳的灼热慢慢变柔和，这时，沈明月的身上有些凉意，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看看在她不远的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心想，她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