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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斯波尔沉默。

确实是拙计。假洗牌这样的操作,不少赌场新人都会这一手。也就是说这人完全没靠什么别的计谋,只是单纯靠着恐怖的记忆力赢下了赌局。

在这种极强的个人能力面前,其他任何的赌术或千术都排不上用场——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但这记忆力,未免也太惊人了点……?!

再配合黑客技术……这极强的个人能力,也无怪那位大人最近经常提到他了。

【……我·擦。】

【什么意思?主播把一百零四张牌的顺序全都记下来了……?!】

【我以为吉斯波尔全部翻一遍牌就能记住,已经是人类记忆力的顶峰之一了,没想到主播居然比这还牛逼……】

【没别的好说了,只能说一句“主播牛逼”】

【妈妈,我居然还比不上一个被抓去搞“生存游戏”的低位面土著人主播……】

【主播到底是从哪个位面被抓来的人啊,这也太可怕了,那个位面的人都和主播这样能力恐怖到离谱们吗……】

【观众“花纹点”打赏了五个摩天轮,并留言:啥也别说了,打赏就完事了,感谢主播带我们见世面!】

吉斯波尔依然在不住地抽着烟,尼古丁与焦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包间。烟雾之中,他的面庞变得朦胧。

他问:“……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吉斯波尔本人的?”

“——赌博的魅力。”

淡岛千秋说:“您刚刚曾说过,‘巨额的金钱、生命、甚至是人的尊严,在这小小的一局桌上游戏里,居然如此简单又迅速的流动着‘。”

他语调拉长着,缓缓重述着对面人先前所说过的话:“’这世间所有的人生百态,全部凝聚在这小小一间赌场!‘——您认为这是赌博的魅力,对吗?”

吉斯波尔:“嗯哼?”

白发青年笑了,他眼眸弯弯地拿起桌子上的那张黑桃Q,说:“这话,可根本不像是一个常年玩赌的人所说的话啊。”

“赌博的时候,真正的赌徒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金钱、生命、还是什么人的尊严?”

吉斯波尔:“……”

“不,以上的答案全部都是错误的——他们什么也不会想。”淡岛千秋平淡地说,“他们所爱的,是孤注一掷,脑袋充血热血沸腾也要打出牌、掷出骰子的那种快感。”

“真正的赌疯子,他们不在意赌桌外的任何一切。在面对‘命运’这种可怕的赌局的时候,他们只会为这刺激而上瘾,更加的兴奋,而不是反复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做。”

“吉斯波尔是四年前,奇迹赌场第四届赌术大会的优胜者冠军——这里可是万物一切皆可搬上赌局的奇迹赌场,区区十年的‘命运’局,他又怎么会怕呢?”

举起那张黑桃Q,淡岛千秋用自己的拇指用力摁压着纸牌的左上角。不到片刻的功夫,那被人类温热体温所触碰的地方,竟从背面开始缓缓出现了牌另一面的花色数字。

“……就像您,使用道具出千,这手段可不是吉斯波尔本人所用的啊。”淡岛千秋微笑。

——这是一副温感扑克。

【我认识这个,温感扑克!好像是只要接触偏高的温度,纸牌就会透出另一面的样子】

【卧槽,那难怪吉斯波尔刚才老是抽烟不停,还不停换手啊,他是在控制手的温度!拿烟久了温度高了,纸牌透的就太多了,温度要是低了,纸牌又不透,难怪啊!】

【和主播一比,用道具这种手段确实太小儿科了,而且还连续用了好几把……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对面确实应该不太经常赌ww】

【对啊,按照资料来看,吉斯波尔就是个痴迷赌博的疯子,所以组织才派他来奇迹赌场。这边的这个“吉斯波尔”面对赌局实在是太冷静了,一点都不疯】

【这个吉斯波尔是假的!】

“……”

“……疯子啊。”

深吸了一口烟,“吉斯波尔”说。

这人和吉斯波尔那个怪咖,脑袋可能是一道的。

什么叫“区区十年命运”?正常人在遇到这种赌局的时候,可不会是这种反应。

淡岛千秋弯腰行礼,调笑道:“感谢您的夸奖?”

“噗嗤。”

桌对面的人笑了出来,但这笑声却不复刚才男声那样低沉,而是略带沙哑的成熟女声:“卡尔里拉,你这人还真是有些意思……真不是最近颇受那位大人宠爱的亲信。”

“只是,那位大人知道你私下的时候,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他吸了最后的一口烟,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狠狠地抬脚碾压在未灭的烟头上。亮着点点微红火光的烟灰被碾灭,烟灰散开,弄脏了包厢地板上昂贵的羊毛地毯。

“嘶啦——”

什么东西被撕下来的声音。

淡岛千秋内心嗤笑。

半分信任没有,只是搞了些唬人的“特权”与“宠爱”,实际每天都在压榨他人劳动力的那种东西,也能叫做亲信?

——比起亲信,他更像是那位先生特地竖起来,为组织接下来的卧底清理行动所找的靶子。

淡岛千秋垂眸:“怎么会。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不过是那位先生手下的一条忠犬。”

“更不用说,我信任您。我相信,大名鼎鼎的前千面魔女,贝尔摩德小姐,应该不至于会嘴碎到四处传播他人的隐私吧?”

“哦?信任我?你是信任我刚刚输给你的那份‘命运’合同吧。”女声说。

只见桌对面坐着的那人,抬手用力从自己脖颈处的某处皮肤向上撕开、掀起,那块皮肤就像是一整个人皮面具一样,连带着那头红色的假发,都被她大力地从脸上撕了下来。

面具之下,毋庸置疑地是一张女人的脸——并且还是个极为美艳的女人。

她长呼一口气,摇头甩下面具间金色的波浪长发舞动着,披散在肩头。蓝色的美眸微眯,她冷嘲道:“可是啊,刚才那份合同上,我签的可是吉斯波尔的名字诶?”

“那份所谓‘命运’合同,对我而言可是毫不生效的。”

淡岛千秋轻轻摇头:“是吗?但我也从未期盼过那份合同有什么作用。”

“吉斯波尔”,不,应该叫做组织的千面魔女——代号为“贝尔摩德”的女人笑了。

她挑眉,问:“哦?那么你的底气又在哪里呢?”

“——八千万。”

淡岛千秋轻描淡写地脱下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说:“八千万美金买千面魔女闭嘴,为我保守一个秘密。这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八千万……?

这意思,是想拿他刚才赌局上的那笔钱,直接一笔注销?

贝尔摩德一怔,随即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卡尔里拉,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你这八千万美金的来历,我可还没问你呢!你区区一个被组织接纳的黑客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可是知道的。你和那个今天被吉斯波尔介绍的家伙——’纯白‘的弗朗西斯,你们关系不浅吧?”她意味深长地说,“纯白刚刚在美国登录的上市公司‘怀特’,可真是值不少钱呢……你说是吧?”

不可置否地笑笑,淡岛千秋说:“是吗?我只是和他们有些情报的往来罢了。”

“女士,你可不能要求一个黑客有什么职业素养。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客户。组织难道还有着不允许成员赚外快的条例吗?”

“更何况,据我所知,组织刚刚与纯白所签下了共同合作的《黑白协约》不是吗?我认为,我的做法应该并没有触碰到组织的禁忌。”

……《黑白协约》,那倒确实。

贝尔摩德微微颦眉。

她听说过,在几个月前,琴酒那家伙被纯白的“森鸥外”耍了一通。“森鸥外”作为纯白的日本基地管理负责人,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会医生,被琴酒小组找上门,要求以给钱的方式换取纯白的情报。

那狡猾的“森鸥外”吞下了组织用来贿赂他的一大笔钱,又翻脸笑眯眯地指使自己手下的狂热信徒,与当时驻扎在附近的组织临时距地开战。

那天的混战,除了琴酒、波本、伏特加等几个有代号的人以外,前去的底层人员几乎都被歼灭——活着的那些,也被后来不知道怎么摸过去的日本警察抓住,送进了局子。

这点损失虽然对组织来说也算不痛不痒,但事件过后,纯白这一神秘组织却彻底浮上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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