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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更多部位化为了碎片,意识正在脱离。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以剑制剑」,该怎么解?”

“宗像礼司”突然开口说。

淡岛千秋:“……”

……真是令人怀念的句子。

曾经在secpter4待过的日子涌上淡岛千秋的脑海之中,与自己名义上义姐的相处、队员们的关照,以及几乎像是自己老师一样教导着那个刚刚逃脱牢笼的“淡岛千秋”的人,宗像礼司的教导。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对话曾在过去的世界中发生过无数遍。但时至今日,一切都物是人非,淡岛千秋也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坐在轮椅上阴郁而又无能的自己了。

淡岛千秋张了张嘴,又垂敛眼眸紧闭上嘴唇;想要回答,但又忆起眼前这根本不是真人,只是片记忆碎片化为的假象罢了,没必要答。

“……你变了啊。”

没有被回话的“宗像礼司”笑了几声:“如果确定了属于自己的道,那就不要再回来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仅仅是过去的世界,还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段回忆长廊。”

他打量着周围幻化出的幽深的日式宅邸,唇角勾起语气却又平静:

“就让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吧。就像‘我’曾经对你说的一样——你所寻找的东西,不在这间宅邸、不在scepter4、不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远隔两世了。淡岛君,你找到你的‘大义’了吗?”

淡岛千秋:“…你能不能别学那个人说话。”

不过是一个异能中,记忆碎片化成的查阅记忆的工具人罢了。

回忆长廊中的风吹起了,竹影婆娑,夜晚的余晖笼罩着淡岛千秋那即将消失的身影。

他的双脚、双手都已经完全呈碎片化。在月光下,这淡淡的逝去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马上就要离开这场梦境。

被斥责的“宗像礼司”却并不在意,他依然是笑着,用纸卷敲了敲掌心:“我确实只是一片记忆碎片而已——可问题的答案,应该早已在淡岛君你的心里。”

他反复慢慢念着:“「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我记得,以前淡岛君过生日的时候,真实的那个宗像礼司曾送你过一副字。现在,那副字在那边那个世界的不知哪个角落去了吧。”

淡岛千秋重新垂下眼眸,又不回话了。几个呼吸过后,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梦境之中。

最后,就连仅剩的那点他曾经回来过的证明的光屑,也缓缓熄灭消逝在了这夜晚和式庭院的长廊里。

——只是些无用之话罢了。

庭院重新陷入了安静,由异能力构成的空间伴随着主人的离去,逐渐开始扭曲。一切景色都开始恢复成这记忆长廊最开始的模样——一片无尽的纯白色虚无。

哪里传来一声叹息。

“……生日快乐。”

12月21日。

boss直属黑客卡尔里拉被禁闭的第二十一天。

原先关押着人的禁闭室早已空无一人,这位在组织中鼎鼎有名的天才黑客此时正位于整栋建筑的最下层——某间拷问室内。由正值组织成员集会期间回归的组织二把手,朗姆,亲自拷问。

早在那场失败的组织与纯白“交流”黑白会议后,组织内部便有些许声音提出“本次的失败都来自情报不足”,进而质疑起这位组织内第一黑客的立场。

那样厉害的一位黑客,怎么会黑不进敌方或纽约中心大厦的其他中枢,为组织创造更多有利的条件呢?更何况他还是boss直属。

再之后,组织内更是不知从哪隐约传出了“卡尔里拉与纯白的菲茨杰拉德相熟”的消息。在正值组织大肆清扫卧底的这个特殊时期,这样的传言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在有黑白会议那日共同执行任务的莱伊和伏特加进行担保,确认“卡尔里拉并无可疑动作”的情况下,高层退一步,同意了将卡尔里拉关押在禁闭室进行隐秘洗/钱工作,将功赎罪的做法。

这也是那位大人也默认的——只要卡尔里拉完成了那海量的工作,无论是非对错,组织将对过去就此揭过。

……但谁知,卡尔里拉居然对着组织的电脑输入了那样的关键词!

拷问室内。

“果然是如传言中一样,懦弱的卡尔里拉啊。”

朗姆抬起手中的铁钳,嗤笑着用它比划着身前被吊在墙壁上的人的胸膛。

铁钳的温度微烫,只是稍微触碰,便引来早已痛到不行的肉/体不住的微颤——那胸膛早已伤痕累累,遍布青紫,看着骇人极了。

拷问室里再无他人,除了偶尔朗姆的自言自语和逼问,与时不时传来的痛呼惨叫外,似乎再没有其他声音——但再走近一点,隐约好像又听见了别的什么细小又不断的摩擦碰触声。

“咯吱咯吱。”

是受刑人的牙齿在不停的颤抖。

——痛!

“真是无趣。”

朗姆对着那遍体鳞伤的白发青年点评着,“像你这样家伙,怎么敢做出这样几近挑衅的事呢?”

“孩子,你也知道的,这种时候还是早早供出你背后的人的好。是纯白?fbi?还是m16……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人来救你,身为黑客,你也不至于笨到不明白这代表什么的程度吧?”

说着,朗姆云淡风轻地又用铁钳碰了碰某个早已绽开血肉的伤口,那里隐藏着脆弱的敏感神经。

——超痛!!

……不,我真的不明白啊!!!

淡岛千秋的壳子下,田山花袋在脑内不住地尖叫,脸上则因为巨痛而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生理眼泪。

田山花袋真的不明白,那个“乌丸莲耶”的名字对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受刑——这拷问室暗无天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在这期间,田山花袋每每闭上眼睛想让这梦醒来,但朗姆却又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他也后悔自己不该莽撞就随便什么都输入,老老实实地干完活就等淡岛君换回身体难道不好吗?

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淡岛千秋他到底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半空中,字幕滚动着。

【哟,我回来了,还在这吊着呢?】

【是——呢——刚刚朗姆喂了口水和葡萄糖,现在又开始了——】

【哈欠……主播怎么还没搞定朗姆?老是看酒厂员工拷问主播,这种事情在其他推理世界的黑方直播间都看腻了】

【前面那个是不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地狱笑话啊】

【主播主人格还没上线?……我回爱丽丝那去了,回来了叫我】

——又是一钳!

田山花袋:“啊!!!!!”

真的很痛!!!!

虽然这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对痛觉似乎并没有达到正常人的敏锐程度的样子,但即使这样,这种程度的拷问疼痛也足以让田山花袋一个宅了二十多年的棉被弱宅痛到哭出来。

【哇,哭了哭了!真好看啊】

【就是这个!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留在这个老是循环动作的无聊直播间里……】

【啧,果然白毛就是好啊……】

弹幕好像还在说风凉话,但花袋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么些。

于是“淡岛千秋”咬着不停颤抖的牙关,疲惫又模糊不清地说着不知道重复第几次的话:“……没、没有人指使我…。”

“是、我自己…无意…查出来的……”

同样,朗姆依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是吗?看来你还不够诚实。”

看到“淡岛千秋”的眼泪,他转身重新挑起了刑具,准备让这场拷问更淋漓尽致。

……不是,这还要怎么诚实啊!!!

这真的是实话啊!淡岛君委托他的只有帮忙做工作,顺着资料查下去什么的,真的只是他为了偷懒想找关键词一时兴起的啊!

又痛又累,田山花袋已经意识模糊了。

多日未能睡个好觉、吃顿好饭,又长时间受到这样的折磨,田山花袋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在脑内尖叫哀嚎只能勉强娱乐自己转移注意力,但他的极限差不多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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