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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吃辣。”

“我果然猜的没错。”景泽阳得意,自己的一串辣椒粉可没少加。

宁迦渡吃烤串的样子也是斯斯文文的,吃完一口就要仔细把唇边沾的油脂舔掉,动作明明一点也不女气,但配上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仍然让景泽阳心头乱了一阵。

为了掩饰,景队长提出干杯,宁迦渡犹豫了一下,同意了。然后就被实实在在地呛到了。

景泽阳忙搁了筷子给他顺背。

原来他不会喝酒。景泽阳看着对方咳红的脸,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等宁迦渡喝了几勺汤缓过来了,景泽阳才问:“宁迦渡,你说,肉啊菜啊你都能变出来,你怎么不直接变个满汉全席?还非得下厨?”

宁迦渡不慌不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开口。

“因为,没意思。”

没意思?你也不像喜欢做饭的人啊,难道往锅里加一堆粉末很有意思?

景泽阳又听不懂了。

很快,菜吃光了大半,景泽阳正想着怎么问出宁迦渡的身份,那边,宁迦渡已经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喝完最后一口汤。

他擦干净嘴,正襟危坐直到景泽阳也放下筷子。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走了。”语气严厉得像教导主任。

刚吃了他做的饭就赶人,这翻脸也太快了。景泽阳又好气又好笑。这种人怎么找着对象的?

“你舍得?我走了就没这么好吃的菜了。”他往椅背一靠,十分有信心。

开玩笑,队里几个小年轻吃完了可是吵着要嫁给他呢。

宁迦渡停顿了一秒。确实好吃极了,但不能再吃,口味被养刁就回不来了。

“你联系潜望系统的人吧。”

景泽阳脸上还带着笑。

“抱歉,联系不上了。”

“什么?”

“我已经试过了,联系中断了,我走不了,不过你放心,一联系上我就走,”他说。“不会打扰你们夫夫生活。”

宁迦渡脸色十分难看。

“联络又中断了?”他咬住嘴唇,没有理会“夫夫”的说辞。“不行,必须马上走!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危险!”

“不知道。”景泽阳收了笑,高大的身体倾身弯向对方,压迫感十足。

“你倒是说说,有多危险?”

“这里,又是哪里?”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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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总是笑着, 宁迦渡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

能成为解救者队长的都是全球最精英的特种兵,景泽阳更是精英中的翘楚。

强大的气场笼罩住他全身,与那双幽深的双眸对上时, 宁迦渡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像面对一头即将撕裂他的猛兽。

好在景泽阳很快又笑了,随意道:“你可是答应过我, 出迷宫就说清楚的。那时人多你不方便说,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只持续一秒的压迫感简直像错觉。

他藏起了狮子的锋锐,像只慵懒的大猫。

宁迦渡垂下眼睛掩饰心底的波澜。

果然,哪有什么同学情谊,景泽阳拖拖拉拉不肯走只是为了问这些。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但总归要把人送走的,他不愿深究而已。

“如果,我就是不想说呢。”他淡漠道, 固执的模样显而易见。

景泽阳被气笑了。

这老实孩子是在赌气吗,谎话都不会编。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我就待到你说为止。”打直球嘛, 他也会。抱臂靠在椅背上,景泽阳好整以暇。

宁迦渡忽然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

空气里传来微弱的震动。景泽阳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不是商量, 宁迦渡行动了。

他能直接送他离开。

他忙倾身向前,盯着宁迦渡的眼睛, 不容他退缩地说:“即使你送我走,我还是会进入游戏。到时候被游戏追杀,你一样会来救我, 对吗?”

一时间,宁迦渡以为自己被看穿了。他确实是专门来救景泽阳的。放着那么多被游戏追杀的解救者不救, 只救景泽阳。所以, 他的心意是不是也被看穿了!会被毫不留情地嘲笑吧。

宁迦渡的心怦怦跳起来, 睁大眼睛,连呼吸都急促了,就见那人痞痞地笑着,又说:“谁叫咱们是老同学呢,是吧?”

对,是因为同学的缘故。

宁迦渡镇定下来,偷偷呼了一口气。

他的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景泽阳的眼睛。

和宁迦渡相比,景泽阳显然更加游刃有余。

“何必多此一举呢。你现在告诉我,我保证不再来打扰你。”

宁迦渡仔细想了一会。

他知道景泽阳说到做到,与其让他再一次身陷险境,不如,该说的都说了,也算好聚好散。

空气中的震荡停止了,景泽阳知道已经成功说服对方,满意地靠回椅背。

“其实,我是第一批被游戏劫持的人。”

宁迦渡轻声开口,干净又清爽的声音,虽然语速偏快,听着仍是种享受。

“本来,我和大部分人一样,连第一个副本都过不了,但是,我在那个副本里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类似漏洞。”

“你也知道,我进入游戏前的研究方向是全息现实与数字建模。我发现可以利用那个漏洞,把自己的指令输入到游戏里。改变副本的某些属性。这样我就可以活着离开副本。”

例如直接操纵迷宫,景泽阳想。说来轻巧,但瞬间生成无数代码,完成无数运算,也只有宁迦渡这样的智商可以做到。

“靠着修改副本,我可以较为轻易地过关,还用金币打造了一个小世界得以藏身,就是这里。”宁迦渡扫了眼四周,几乎没有停顿,又接着说。

“但作为玩家受到太多制约和监控,一不小心就会被监听程序盯上。于是,我找到办法,把身份定义为NPC。获得更多权限后,使这个空间完全脱离游戏监控。在副本中也更不容易被游戏发现。就像在迷宫里,只要按副本规则行动,细微的改变副本不会惊动监听程序,但改变太大还是会引起注意。”

“监听程序?就是那些会飞的人头?”

“是的。”宁迦渡点头。“人头还好,我现在已经知道怎么逃脱它们的审查,但如果惊动主程序,就很难逃脱了。”

景泽阳联想到出迷宫时那张巨大的脸孔。

“你是说那张脸?”

“他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并试图找到我。”宁迦渡说。“它在不同副本的模样都不一样,还好迷宫副本是万维之门里比较早期的副本,代码简单,它的力量也无法完全体现。所以我们才能轻易逃脱。”

回想逃出时的九死一生,景泽阳并不觉得那叫轻易。

他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问:“你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就是那个天花板下降的圆形房间。”

那时石头天花板快要挡住出口,宁迦渡却不怕死地回到房间里,出来时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雀跃神情。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绿光。

宁迦渡犹豫了片刻,才说:“那个房间的墙上,有游戏最原始的代码。可能是早期设计时遗漏的。它展现了这个游戏的创作者最初的意图。仔细分析的话可以更好地解构游戏的底层设计。如果能收集足够多的这种代码,我就可以……”

他顿了顿,直直看向景泽阳,眼睛里的光芒明亮若宝石。

“我可以破解这个游戏!”

景泽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短短几句话透露了太多信息。

“你是说,这可恶的游戏是人为创造的?并且你可以破解?”

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数世界最顶尖最权威的科学家夜以继日地研究,甚至都无法弄清万维之门的来源,而宁迦渡,怎么说都是学术界的新人,竟然敢说自己能破解游戏?

这个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也许是一瞬间的质疑太过明显,宁迦渡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他再问:“是谁创造的?他的意图是什么?”

“不知道。”宁迦渡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抵触。

“你要怎么破解?”

“没想好。”

“接下去,你打算进更多副本收集原始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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