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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苗看在眼里,走过来自然地坐在他身边。

“我已经帮他止血,麻痹神经,”她举起手里的游戏机,表示是用程序实现。“虽然尽量减轻了他的痛苦,但回到现实后还是可能留下后遗症。”

景泽阳看了她一眼,两人神色都有几分严肃。

缺胳膊少腿他们见的不少,活着出去已是万幸,接下来才是凶多吉少。

气氛有些沉重,林舒苗坐过来可不是为了谈工作。她递过来一条口香糖。

“总算能喘口气了,放松一下。”

景泽阳没接,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嘴前,另一只手指指胸前的口袋。

他睡着了,你小声点儿。

林舒苗露出“你不是吧?”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将自己的宝贝游戏机光屏拆成两半,递给景泽阳一半。

光屏上出现她滴滴滴刚打的一行字。

“景队你一定很喜欢小动物,不然我无法理解,你对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照顾。”

要么说女孩子都挺敏锐的,景泽阳笑笑,发回一行字。“我确实挺喜欢的。”

这句话含义模糊,林舒苗侧头想了想,正要再问喜欢哪种,屏幕上打来几个字。

“照上一节车厢来看,我们至少还能休息一个小时,副本才会再启动。我睡会,你也抓紧休息。”

她赶忙扭头,却看到景泽阳已经闭起眼睛。

他双臂抱胸,头仰靠在椅背上,游戏机放在椅子上,已然是放松的模样。

搭话失败,林舒苗惋惜地收起游戏机。但憧憬了许久的男人就在身边,她实在不能只干看着。

景泽阳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推了两下,“景队,景队。”

“…干嘛?”

“分我把枪呗,我武器都丢在上一节车厢里了。”

“……”

景泽阳打开随身装备界面,把之前周承浩送的武器挑出适合女生用的,递给林舒苗。

女孩仔细研究枪的时候,景泽阳被一本红得扎眼的笔记本吸引了目光。

他盯了那本子两秒,然后,飞快地把本子拿了出来。

时机正好,宁迦渡睡着了,新副本还没开始,这本“男朋友”的笔记本藏的秘密,此时不看什么时候看!

景泽阳手指放在书页边缘,却在这时,口袋一动,小鹦鹉圆溜溜的脑袋钻了出来。它似乎早知道景泽阳要做什么,一下子跳到本子上,毫不留情地在他的两只手上各啄了一下。

景泽阳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本子便被鸟爪子牢牢抓住。小鸟扑扇着翅膀,奋力地逃向高处。

景泽阳看着它的小身体,因为本子的重量摇摇晃晃,不禁又好气又心疼。

累到睡着了还要爬起来劫走笔记本,他就这么在乎这个男朋友吗?

眼见着小鸟要撞上车厢门,景泽阳大步冲过去。可还是晚了,小鸟失去控制冲向车厢门,在他眼前,穿了过去,消失了!

宁迦渡!

景泽阳匆瞳孔猛地紧缩,在大脑做出反应前,身体已追了过去。

过程无声无息。银白的铁门依旧光滑平整,车厢里没有人发现,它在一秒之内吞进了一人一鸟。

只有林舒苗,嘴唇张成O型,手里的枪啪地掉在地上。

一片漆黑中,景泽阳首先稳住步伐。他必须确保不迷失方向,才能回到车厢。

突然的变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好在刚才经历过一次,有了经验。

“宁迦渡?”景泽阳试着喊。

声音像被黑布层层缠裹,沉闷微弱。

没有人回答。

焦灼袭上心头,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传来咔嚓一声。

他小心翼翼弯腰捡起。光滑轻薄的一片,是笔记本!

但宁迦渡呢?

他想到什么,从装备库里找到突击步枪,拔下战术灯。

强照明灯柱仿佛被黑暗吞没,无力地照出半寸距离。

“宁迦渡!”

在这样的地方他无法施展,一想到可能找不到那个人,赖以骄傲的沉稳也快要消失殆尽。

忽然,左侧捕捉到一点呼吸,有人在那!

景泽阳想都没想,长臂伸过去,正好将快要跌倒的某人揽在怀里。

熟悉的香味在黑暗中反而格外清晰。狂跳的心脏瞬间就归位了。

宁迦渡在他怀里轻喘着,似乎是因为带本子逃跑耗尽了体力,连小鸟的形态都无法维持。

景泽阳曾经见过他极度虚弱的模样,细白的皮肤渗出薄汗,流下时勾勒出肉.体的弧度,躲在长睫后的眼睛湿漉漉的,格外脆弱。

当时勾起他保护欲的画面,在此时此刻,他看不见的情况下,越发生动,鲜活,要命地勾人。

景泽阳咬牙控制过于活跃的想象,放松手臂和抱着的人之间留出一点空隙。他还记得宁迦渡一回“家”就使唤小黑拿药的事,问:“有带药吗?”

宁迦渡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在我衣服左边口袋里。”

景泽阳依言探手去找,口袋里却是空空如也。

他察觉到什么,立刻直起身,及时捉住一只伸向本子的手。

“行啊,小宁同学,竟然会偷袭了。”

景泽阳快气笑了。

“论速度和反应,你是没有胜算的,别打小主意了。”宁迦渡的速度,景泽阳闭着眼都能躲过,拿本子的手甚至都不用背到身后。

“还给我。”宁迦渡抽回手,语速有些快。“这不是你的东西。”

景泽阳不紧不慢:“也不是你的啊,是你男朋友的不是吗。交友需谨慎,我替你把把关。”

“不需要!”

“怎么,我的眼光,你不相信?”宁迦渡越是不给,他越是想要。这本子又薄又皱,一看就不是日记本,普通的笔记本有什么不能看?

宁迦渡默了片刻,声音发冷。

“帮gay把关,你行吗?”

不轻不重的一句,堵得景泽阳胸口发闷。

别说宁迦渡了,他自己都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比直字还直。

他只能苦笑。“以前的我,是挺憨直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回去。”他去拉宁迦渡的手。

对方却不肯动。

“景泽阳,其实你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是gay,对吗?”

“……”

这时候沉默就相当于默认。景泽阳确实也无法辩驳。

“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们做不成朋友。”

“不,不是这样。”这次他立刻否认。

gay虽然也有点让当时的他介意,但U-space办的那次编程比赛才是转折点。

景泽阳记忆里,他们真正的疏远是在编程比赛后。宁迦渡半途参赛,在成绩超过第二名的他,稳拿冠军后,又半途退赛。

是这个傲慢的态度激怒了他。

当然,现在他更倾向于宁迦渡有什么隐衷。

说什么都是多余,景泽阳干脆用行动表示。

他向宁迦渡的方向走过去,气势汹汹,高大身躯像墙一样坚实。对方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退到车窗边,他还不停,双手撑在人身体两侧,将人锁在车壁与胸膛之间。

“你,你要干什么?”宁迦渡声音有点抖。

“你意思不就是说我恐同吗?”景泽阳耍赖似的,又靠近了一些,在呼吸可闻的距离。“为了证明我没有,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亲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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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打个哈哈避开宁迦渡的质问,这下倒折磨了自己。

奇异的是,他竟然能看清一点对方的表情。

因为宁迦渡背靠着车窗, 窗外比车里还亮一点,电闪雷鸣的暴雨还在继续, 投进窗内的微光照出宁迦渡微扬的头,和眼里闪动着的紧张和无措。

但很快,景泽阳胸口被重重推了一把。宁迦渡显然极为不悦,声音都低了许多。

“景泽阳,你脑袋被恐龙咀嚼过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个举动哪怕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极为冒犯,何况是曾经对他有意的宁迦渡。

景泽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掌懊悔地握成拳,继而快速后退。

“抱歉。”

涉及到感情, 他并不比不擅长表达的宁迦渡好多少。

暧昧的气氛随之消散。

这次他认真解释。

“和这个没有关系,是因为U-space的游戏编程比赛。你成绩比我好, 又中途退赛,感觉我那个第一名是你施舍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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