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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听错吧?

什么叫不变回来, 就亲下去?

虽然,给景泽阳吃动过手脚的小蛋糕是他的错, 对方生气也是正常,可是“亲下去”是什么意思。

宁迦渡想不明白。

景泽阳是直男,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因为任务才一直紧追不放。

难道就因为上次用亲吻骗他吃下退出游戏的巧克力豆,他就耿耿于怀,一定要报复回来?

还是,只是吓吓他而已?

宁迦渡愣愣地站着不动,拥有人类最高智商的大脑, 在这个时候宕机了。

怔住也不过一秒的功夫,景泽阳已经按住他的腰, 不由分说地俯下身,显然不仅仅是威胁,而是立刻就要付诸施行。

“不, 等等。”

宁迦渡忙抵住他,心里已认定对方只是吓唬他。认真道:“不要开玩笑, 先告诉我,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块蛋糕委实小得可以,叉子切下去估计会切烂。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切它, 所以宁迦渡才放心端来。没想到早就被看穿了。

但景泽阳压根不理会他的问题,阴沉着一张俊脸, 双瞳深邃, 里面翻滚着浓墨般的黑暗, 像压抑着什么。

“你先变回来。”他嗓音暗沉,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迦渡从没见过这样的景泽阳。

似乎不按他说的做,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宁迦渡思考了一下对方遵守诺言的可能性,决定答应。“那,你要说话算话。”

朦胧的绿光笼罩住了少年,光线散去,黑瘦的中学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亮到语言无法形容的青年。

清朗的月光下,他琥珀色的眼睛因为心虚闪躲着,像即将被摧折的光的精灵。

他推了推禁锢住他的手臂。“好了,现在可以……!”

话语骤然中断。

景泽阳直接吻了下来。

迫不及待,一秒也不能多等。

坚实的手臂比刚才还要紧地勒住了宁迦渡的腰,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不许他躲闪,强势而凶悍地掠夺着他。

一时间,宁迦渡完全呆住了,有一会功夫,他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任对方恣意地入侵。

直到舌尖传来疼痛。

“唔!”他发出抗议的声音,却换来更野性的对待。

景泽阳只觉得自己快要化身成一头野兽,从进入游戏以来,不,从第一次被迫离开游戏开始,压抑的愤怒,担忧,期盼,渴望…种种情绪,都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欺骗点燃,像岩浆一样沸腾,激化着这个吻,使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数瓦解。

他性格里凶悍的一面随着热血涌上头,全数爆发出来,狠狠惩罚这个看似老实却总出其不意挠你一下的坏猫咪。

他可以接受对方隐藏身份,但像上一次那样,轻而易举地骗他走,是绝不可能的!

许久,直到怀里的人瘫软下去,他才放松手臂。

那人轻喘着,目光涣散,已经是不堪承受的模样。

还想再吻,但怕吓到宁迦渡,景泽阳将头埋在对方颈窝,深沉地吐息,汲取熟悉的花朵的香气。

“不会假装就不要装,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吗?”他声音暗哑,很有些咬牙切齿。

宁迦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只是他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泪水,嘴唇又热又麻,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说话。

他现在整个脊背都是酥麻的,不靠景泽阳撑着,根本站不住。

那人竟还咬上他的耳朵。

“上次是巧克力豆,这次换了小蛋糕,讨厌我就直说,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

果然是因为巧克力豆的事!宁迦渡想明白了。

这个人就是蓄意报复!

他手上推人,却没有力气。

耳朵也被对方沉厚磁性的嗓音烫红了,他只能用力躲避,咬牙道:“不是讨厌你…”

景泽阳心里一动,不是讨厌,那是……

宁迦渡抬眼瞪他,湿润的眼睛含着气愤。“无所谓讨厌或喜欢,我们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只不过同学一场,不想看你死掉,没办法才喂你吃巧克力豆。你,你这样报复我才是过分!”

“……”

没什么关系?只是同学?报复?

景泽阳这才意识到,他漏过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宁迦渡还压根不知道他的感情!

就算一直小心翼翼地暗恋自己,他们也在五年前的DW比赛中两情相悦,但现在的宁迦渡根本不知道自己找回了记忆,对他而言,自己还是那个总和他不对付的大直男。

再加上那个蛮横的吻,估计,在他眼里,景某人已经成了个很没节操,用亲吻欺负人的大混蛋。

景泽阳默了一会,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控。

他松开手,顶着宁迦渡质问的目光,认真思考怎么把心情传达给对方。

真要表白,景队长反而胸口砰砰跳,不知怎么开口。他心一横,索性单刀直入。

“宁迦渡,我不会随随便便亲人,我亲你,是因为喜欢你!你明白吗!”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宁迦渡先是睁圆了眼,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你……为了任务可以牺牲到这种程度吗?”

他根本不信,还自顾自得分析起来。

“审判录像里,他们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那是误会,你应该解释。你不是恐同吗?就算为了任务做这种事……”

眼看他越说越歪,景泽阳干脆一个吻下去,成功阻止。

比方才温柔许多却同样热度的吻,让宁迦渡再次石化。

“直男做不出这种事。”景泽阳像教小朋友一样。“就像你不可能用嘴喂别人吃巧克力豆。哪个老同学也不行!”

“而且”景泽阳神色温柔。“早在五年前我们就应该在一起了。”

宁迦渡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你…记起来了?”

迎上他震惊的目光,景泽阳有些愧疚地笑了笑:“嗯,我看到了比赛的录像。

“回到现实世界后,我调查当年的案子。才知道你的身世,你的经历,也知道了五年前DW比赛里发生的一切。

但在这之前,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在上次被你送出游戏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可惜没来得及。”

“虽然有许多误会,虽然错过了许多时间,即使我什么都忘记了,但是,被你吸引这件事,不会改变。”

他认真又专注。

“宁迦渡,我喜欢你。你愿意让我继续陪伴你吗?”

他等待着回答,像等待着久违的爱人。

柔凉的夜风也吹不散他脸上的热气,只翻起宁迦渡校服的蓝色衣领。

衣领遮住了他雪白的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荡漾着粼粼的月光。

宁迦渡忽然转过身,将额头贴在冰冷的砖墙上。

他缜密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热烈的告白,需要降温。

他的眼泪也不能让景泽阳看见。

审判影像里,景泽阳为他洗刷冤屈,为他振臂高呼,像狂烈的阳光,驱散他多年的阴霾。

他感激的同时也猜想到什么。可景泽阳没明说,他也不敢相信,生怕自作多情的是自己,无法自拔的也是自己。

可现在,清清楚楚听到告白,他不敢说出口却被对方察觉的爱意,竟然得到回应,他只觉得像梦境一般。

可是,也只能是一场梦。

他没有转身,声音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抱歉,但是我有男朋友了,之前就告诉过你。”

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当一想到对方的小心思,景泽阳也能理解。

他缓缓开导:“那个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友?他的那本红色笔记本,我在江警官那里看到了。似乎,里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他的房间里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他的身形体态和我几乎一模一样,他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却从不露脸。

我猜,他是我的复制品。你捏出一个小黑,又捏出一个我,一起陪伴你。对吗?”

没有嘲笑和讥讽的意思,就像揭穿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怕他羞脑,轻声细语。“不承认的话,就让我见见他。我就死心。”

他看见宁迦渡的耳朵又红了,肩头轻颤,却一声不吭,就知道是说中了。

他忍不住靠近。

“或者,他也会像我刚才那样亲你吗?”

“才不会!我怎么可能让一段代码……”宁迦渡说到一半,发现中了圈套,但已经来不及了。

景泽阳离得太近了,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笑意。“那他都是怎么陪你的?碰都不碰一下吗?就算你忍得住,我不信那个‘我’也忍得住。”

宁迦渡只觉得自己挖了个火炕给自己跳。他垂下眼,羞耻得脸孔滚烫脚趾发紧。

“就,就只是看看而已。他都不会动,今天才临时加入自主行动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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