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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为生活被密切监测,他也没有任何别的渠道获取这类知识。

更不可能真的向对方告白。

他们就像太阳和行星一样,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所以,只有幻想。

朴素的天真的幻想。

看过的书籍,电影,传说,那些美丽的爱情故事,他带入他们两人,演绎出一个又一个肥皂泡般的幻梦。

在他进入最初的万维之门时,他的幻想被捕捉,演变成了现在困住他们的副本。

所以,这个副本里都是关于爱情与欲望陷阱。

这些缘由,他当然不能对景泽阳说。

拉着他胳膊的宽大掌心温度烫人,把他烫得头顶快喷蒸汽了。

好羞耻!

他心脏砰砰地跳,不仅因为暗藏的心事被发现,更可耻的是,他竟然生出了一丝期待,期待景泽阳吻他。

于是,他咬牙坚定道:“我当然会生气!说过不喜欢你了,你不会那么傻,相信怪物的话吧!”

景泽阳咳了声,正经点头:“也是,这里也不合适接吻。”

宁迦渡快气笑了:“你!”

景泽阳回以一个大大咧咧的笑。

刚才宁迦渡骑在他身上找代码时,他已经从光脑里查询到人鱼的资料。那些话就是宁迦渡的心声!

口是心非的小宁太可爱,太让人心疼,何况还一身水汽,湿衣裹身,撩人得紧,他要忍住不吻他,已经是极大的考验。

他干脆解下作战服外套,拧干水披在宁迦渡身上,遮住致命的诱惑。

“小心着凉。”

宁迦渡撇了他一眼,一秒钟的功夫,两人身上就已经干燥清爽。

“一个语句就可以了。”他把衣服还给景泽阳,又恢复了理智冷静的模样,公事公办道:“原始代码只剩最后一段,不要浪费时间,走吧。”

景泽阳失笑点头。

胜利在望,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率先推门而出。

然而,门外的景色让他顿住脚步。

原本陈旧幽暗的卧室灯火通明,床上铺上了洁白的床幔被褥,家具纤尘不染,甚至多了许多精致的摆设。

这个房间活了过来,不,应该是整座死寂的古堡恢复了生机。

房间门口,已经被宁迦渡删除的管家带着虚浮的假笑,恭敬地向他们鞠躬,身后成排的仆人们随之一起弯腰。

“尊贵的夫人,主人已知晓您的归来。”

“婚礼已准备好,请您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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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迦渡和景泽阳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明白,这个副本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似乎迫不及待要加快速度,让他们走向终点。

在终点等待他们的, 应该就是神秘的城堡主人。

按照规则,只有宁迦渡完成“婚礼”,嫁给副本BOSS的城堡主人才能通关副本,但也意味着宁迦渡被游戏捕获,再也无法回到现实。

而如果拒绝婚礼,他们也无法离开副本。

暂时没有想到破局的方法,也不知道所谓的“婚礼”是什么,宁迦渡有些忐忑, 而已经被删除的管家再次复活,让他感到有什么正脱离掌控。

但与景泽阳目光相对的一瞬, 他就安定了下来。

景泽阳的眼神坚定沉着,有一种让人安稳的力量,而此时, 他眼中涌动着凌厉的光彩,已准备好迎接挑战。

他从来都是这样, 越是危险,困难重重,越是激起斗志。

好像在他面前, 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而且, 方才最羞耻的一面被景泽阳知道, 他也没有嘲笑或鄙视, 反而接受他,甚至配合他。

宁迦渡心里的羞耻和重担,就这么轻飘飘被卸去大半。

他是被爱着,理解,和尊重着的。

宁迦渡垂下眼睛,再抬起时,纷乱的心已经平静。

他对管家说:“带我去见他。”

此时的城堡已然是张灯结彩,红色的地毯在他们脚下延伸,仆人忙碌地穿行,在他们经过时,对他们行礼,空气中弥漫着食物与皮革的气息,一切都鲜活生动。

管家在前面领路,两人并肩走在后面,他们身后,各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色管事服的仆人紧紧跟随。后面跟着更多佣人。

景泽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尽管一切都风光华丽,但,在转角镜子的反光里,风景画的树林里,呢子窗帘的褶皱里,在每一个烛光映照不到的角落,他都能发现怪物的身影。

怪物依然存在,那么这些仆人很可能还是幽灵。

一切都是假象。

预感到这个副本的难缠,景泽阳暗中调动光脑,计算各种策略的可能性,并把可能用到的物件放在随身装备包里准备好。

之前被收进武器库的龙息已在上膛状态,随时可击发。

全能防护盾A-shell也放在装备包里调用最快的位置。

然后是藏在光脑深处的隐藏物品栏。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颗红色水果糖,藏着帮助宁迦渡退出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的代码。

一枚戒指,启动时就能变成返回光圈,让身为解救者的景泽阳退出游戏。

景泽阳将这两件东西也放到随身装备包里。

万不得已时,他会让宁迦渡吃下水果糖,直接离开游戏。尽管这违背了宁迦渡的意愿。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厅堂。

雕花石柱撑起的穹顶上,悬吊着巨大的枝形吊灯,鲜花与珠宝装饰了整间房间。弥漫的花香与不知从何而来的音乐声,使这里看起来富丽堂皇,庄严典雅。

如果不是看到厅堂尽头的整面彩色玻璃花窗,景泽阳几乎认不出来,这就是他们刚进副本的第一个房间。

本应该是向神明祈祷的地方,却没有神像。

只有一排排装点了鲜花的长椅。等待着宾客。

景泽阳怀疑是否有宾客。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长椅,走向玻璃花窗下的阶梯平台。

阶梯上已经铺上了猩红的地毯,成簇的白玫瑰和璀璨的银烛台将那里装点成整个厅堂最耀眼的地方。

景泽阳走在宁迦渡身后,走到一半时,黑衣管事示意他在其中一排座椅坐下。

“您是第一位客人。”他笑着说。

景泽阳原本不想理会,但在他短暂停步的时候,宁迦渡像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向前走。佣人们也越过他紧跟向前。

景泽阳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惊讶地发现,在宁迦渡的身后,原本他所在的位置,走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人身量极高,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气势极有存在感。

这样的人走在他身后,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然而,再多看一眼,景泽阳就认出来。

这个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他没有从背后看过自己,但人的感觉不会错。

那是一个虚假的景泽阳。

整个队伍,好像完全没发现真正的他已经被替换。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蹿起寒意。

他抬腿要追,却感到身体不受控制。

就像在梦里一样,他所有的动作都异常缓慢。

就像被按下了慢速键,不管他多么着急,多么用力,都只能一寸寸移动,眼睁睁看着宁迦渡和那个虚假的自己越走越远。

眼看无法追上,他停下动作,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身边忽然传来声音。

“不追上去了吗?”

是黑衣管事。

景泽阳一直把他当做遵循游戏逻辑的虚拟NPC,但此时,这个瘦高的男人正用沙哑的嗓音说着超出逻辑的话。

他面容是典型的西欧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叠,得体地微笑,笑容里有某种机器不可能有的深意。

这是个真人NPC!

是向游戏出卖灵魂的人类。

景泽阳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那人被无视,却笑得愈加柔和。

“还是,你在想别的办法?”

景泽阳脸色更冷。

那人微微颔首。

“不用白费力气。没有他,你在这个游戏里只能遵守规则。”

这人话中有话,景泽阳转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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