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那小马你来找我需要我做什么呢?不,你希望家父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冯大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和煦的目光注视在马成功的脸上,悠悠地问道。

此时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让这本就湿冷的气候在春天的门口徘徊不前。“我其实诉求很简单,他现在没法把房子的钱给我,至少每月孩子的生活费他得管吧?”孙妍清在电话里和自己的律师讨论着后边该如何终结和马成功的官司,现在孩子已经判给她了,财产理论上也分割完毕,房子虽然留给马成功,但他需要支付给孙妍清房子估值一半的现金,当然,这个估值要把后边还欠的贷款扣除,但即便如此,由于马成功当下遭遇财务上的危机,房子也已经在抵押状态,抵押贷款也正用来清算他名下金通财富的欠款,而这还是在他实质上没有被当成天才启蒙学校股东的情况下,否则债务问题更为严重。

“可是,对方现在提出的诉求是他见不到孩子,之前的协议是你要保证他每周能见孩子一次,可你这跑回武汉了,他借口没法享受这个权利,所以义务上就……”

“这个死东西,小美的生活他不该管么?那我一个寡妇……呸呸呸,我一个单身北漂,为什么不能回老家?他有本事每周来啊,他只要来武汉我又不拦着他见女儿!”孙妍清气得自己在咖啡厅直翻白眼。

“还有,对方好像还提到什么你损害了他们家的传家宝,说是要去鉴定一下,看看赔偿多少钱呢。你知道这回事儿么?”

“滚吧,传家宝?就是一个破铜镜,能不能值几千块?”孙妍清的声音有些发抖。

“哦,那你知道?是怎么弄坏了?”

“什么我弄坏的,谁知道搬家时怎么搞的,那破玩意儿是开胶了还是热胀冷缩弄的,反正就是两半了,还我弄的,去他的,最后怪不得骂骂咧咧的,合着是怪我了。”这时咖啡厅旁边座位上的人不由得投来异样的目光,孙妍清也注意到了,于是收敛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声音,站起身来,走到咖啡厅外边,在屋檐下捂着手机话筒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他自己压根就没把拿东西当成宝,结婚时倒是拿着摆拍了半天,回家就扔一边了,还是我给好好擦了擦,然后收到储物柜里的。”

“你先别那么激动,对方好像是说你们搬家时怎么弄的,反正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东西不值钱就没事儿,要不我怕对方拿这个碰瓷儿,递减该给你的钱款。”

“碰瓷儿?亏他想得出来,我本来房子钱不着急要的,看在他现在焦头烂额的份儿上,但是如果他还想倒打一耙,讹我一笔,那对不起,咱们让他在期限内把房子钱付了,要不变卖家产!”

“看你说得厉害,到时候还不是会心软?”

“哥,我真是眼瞎,找了马成功这样一个渣男!”外边的雨虽然不大,但丝丝细雨十分绵密,尽管有屋檐遮挡还是沾湿了孙妍清的衣衫,让没穿着外套出来的她身子微微颤抖着。

“好了,你们家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之前让你下狠心,你说给他留条活路,现在咬牙切齿的有啥用?不过就算你让他给钱,估计也够呛,除非他父母也把房子卖了或抵押。或者他那什么宝贝要真值钱,也可以让他把那玩意儿卖了支付你该分的家产。”电话那头正是孙妍清的堂哥孙耀斌。

孙妍清听自己表哥这么一说,一时沉默了,随即冷静了一下,“谁要他那破玩意儿,那东西也不值钱。你就跟对方律师说,他如果每周可以来武汉,就按协议让他陪女儿一天,他如果不能每周来,也可以每个月来,然后让他可以一次性跟女儿待四天,就这样吧!”

对方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哎,我一猜就会这样。对了,我帮你问过了,对方的代理律师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万晓玲,当然这也不说明什么,你怀疑她和马成功有一腿,人家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就直接给他当律师吧?况且如果按你说的她可能是某公司的法务,那多半只负责经济方面的法律,根本就不会去打离婚官司,这一行划分很细的。话说你是之前发现马成功跟那个万晓玲有什么问题么?”

孙妍清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半晌,开口喃喃说道:“那倒没有,只是女人的直觉吧。”

“嗨,我的好妹妹,咱们打官司不能靠直觉。当然,你可以想想如果有证据,那告他个婚内出轨,马成功就得多赔偿了,这可就不是平分财产的事儿。”

“目前还没有,我也不知道为啥,生了小美后,我觉得我和马成功的感情一下子就没有以前那么浪漫了。你说这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这……”孙耀斌作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逻辑性异常严谨的律师,有时候对这种感性化的问题也没法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双方就是在这无解的问题中结束了通话,孙妍清默默回到咖啡厅自己的座位上。

哎,难道爱情只能存在于童话故事中么?公主有一天也终究会变巫婆吧。身为人母的我就是为了让他能再多亲近亲近,为了让他在带着我出去社交的时候有面子,才每年在自己脸上花那么多钱的啊!还有运动健身,不就是希望在生完小美后整个人还能保持少女般的身材和青春活力的状态么?可是这个白眼狼还嫌我把钱和时间都花在这些事情上了,难道我天天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我要是变成个黄脸婆,两耳不闻窗外事,掼蛋麻将两头输,现在才真叫绝望呢。至少现在我稍微再学习学习、托托关系,在这里找个工作应该不愁。而投资自己,无论内外,总没有错,搞不好还能再找一个,那个“跟屁虫”就算了,说得好听,就是一个花痴。话说男人都一个德行,马成功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之前也总是对我好的,只是最后他怎么变成了这样?真是本性暴露了,还说我不可理喻,他那叫有理智?一个破玩意儿还当成宝贝,谁知道怎么弄成那样的?而且不是都给他找到了么?好好地挂在墙上,当时也没见他说那玩意儿有什么不对劲,可后来天天矫情,整天说那东西破了他的运势,我看他是不是中邪了?可是我也找大师看过啊?说我命里旺夫呢。反正这种事儿我本就不太信的,要不是最后看他天天叹气命长运短的,我也不会去死马当活马医。但现在看来,什么大师也是摸鱼混饭的,看看马成功最后混得这叫一个背就知道,什么传家宝,都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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