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1 / 2)

巨大的血色槐树下,黑发男子吃下最后一块槐花糕,巨大的树根破土而出,将他抬起,来到被槐树刺条包裹的梅监司面前。

断剑掉落在地,鲜血从上面流在地上,一株株小些的刺槐向着血液靠近。

“抛除立场不谈,我其实挺欣赏你!”

半死不活的梅监司没有说话,吐了口血水,“败类!垃圾!咳咳……”

青年男子下的树根分出小节挡住了吐来的血水,他缓缓坐下,“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一起推翻这个世道,仙宗大族放牧人间,王朝公亲争当鹰犬,凡人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朝生暮死,凭什么?我们就要受限于血脉和天赋?他们生来就是仙?”

青年人围绕着他转了起来,“我知道你,你也出生平民,不然,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你走到这一步应该很不容易吧!跟我们合作,追缘境太低了,你可以是向远境,更有可能触摸到立命境。”

梅监司强忍着痛苦和虚弱,“加入你们?加入你们欺压弱小,成为毫无人性的疯子?加入你们变成人憎鬼厌的怪物吗?”

青年人突然弯下腰,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怪物!怪物吗?若是那群人能死,我成为怪物又如何?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那群大族手中,不如成为我的养料来推翻他们!”

梅监司一脸不屑,“我跟你这疯子没话说。”

青年一脸玩味,“呵呵,你不过就是想多拖延些时间,你既然不想加入我们,那就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妮妮,不,你个畜生!”

青年人背对着已经极度愤怒的梅监司,看着他死不瞑目。

“没意思,忙活半天还是没突破,罢了。”

血色槐树树干划开巨裂口,将梅监司吞入树干,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

“要怪就怪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青年手一抬,一堆血土将妮妮掩埋,突然,两道血色光柱通天而起,地面也开始跟着震动。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启阵!”

数不清的腐尸涌向了福江和洛水,土匪也驱赶着剩余的人,他们眼神空洞,时不时傻笑,跟中了邪一样,麻木的走着,江水开始向空中倒流,河床开始裸露,地上的血水也开始缓缓向上漂浮。

……

温华死咬着牙,全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

宋黑虎看向这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内心十分复杂,既有欣喜,又有不知所措的迷茫。

“带走!”

……

无疆来到断桥边,缓缓来到汉子身前,他半跪着身,却将腰挺的笔直,他的头垂下,双眼却死死盯着前方。

无疆转身朝前看去,对面废墟中的深坑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兄弟!你先走,我马上送这家伙去陪你。”

无疆拔出插在地上的刀,“手中有刀和心中有刀真不一样啊!”

“喂!你想为你主人报仇吗?”

刀身微颤,似是在振鸣。

无疆周身大穴闪耀,灵气行走成脉,脉络汇聚,在他身后形成一座小台,台上有一柄刀静静悬浮。

“追缘境,其实也,不过如此!”

……

“???”

“学校操场?”

我呆愣愣的看着塑胶跑道,这么抽象的吗?

另一个我站在场中,他缓缓睁眼,“十岁的身体,却有岁月的痕迹,真是奇了怪哉!”

“喂!我们真要打吗?”

只见对面人缓缓走了几步,全身骨头一寸寸改变,全身肌肤也变得一阵红色,“凡人身体差了点,小子,你死后我会带着你这具破烂的身体走向顶峰!所以,准备好受死了吗?”

腿如惊弓弹旋,拳似满天飞雪,身法犹如落叶飞花巧妙至极,每一次出招都圆润如一,看起来,赏心悦目!

断骨抽筋之痛苦,血肉剥离之恐惧……虽然能一次次重来,可痛苦与感觉确如附骨之蛆,自己每一寸血肉都在蠕动。

前三千次,未出一拳,只是张口怒骂!

前六千次,未打中一拳,只是侥幸吐中几口血水。

一万次后,能接两拳不死。

十万次后,能硬撑十手。

不知多少次后,那人停下了,“小子,我们交手百万次,你一次都没赢过,你觉得我们继续打下去还有必要吗?”

我全身每刻都如刀削斧凿,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拿命在换,我不想和他废话,打了人还想跑,能输能死气势不能丢,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不知多少次后,那人再次停下,“老夫承认,你的任性很强,你的体魄也还凑合,可你这拳脚怎么愈发无耻,动不动就动嘴。”

我不知当时是什么状态,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眼中会只有这么个人,“我也没有别的,唯有牙口好!”

那人沉默了一会,“我教你。”

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为什么?”

那人冷笑道,“你能开挂,我能打死你,却打不死你心中的执念。”

“所以你认为,即使我学会你一身武技身法,也赢不了你?”

那人看向我,“小子,有些事,靠的是天赋,即使是相差一毫,在后来也将是天谴鸿沟。”

“少废话,我打的就是你!”

那人摆开架势,“小子听好了,人本是这肉体凡胎,肉身不如妖和兽,神魂不如异灵,可你心底那口气,是命,也是你敲开仙途的敲门砖,气在天地间,在你筋骨血肉中,在那天外天,看好了,这一拳是老夫当年开山时所作名字叫作碎山,拳开山河,裂土崩山。”

在无尽的痛苦中,无数次的回忆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扛下来,我只有不断的出拳,才能稍微缓解一下我的痛苦,当我出拳的速度超过痛苦时,我发现世界在我眼中好像不一样了,那人的动作好像变慢了!该死,痛感又来了。

我开始嘶吼,“碎山,乱潮,坠星,流雨。”

“碎山,乱潮,坠星,流雨。”

“碎山,乱潮,坠星,流雨。”

……

那人停在我面前,“岁月真是奇妙的东西,能将一个废物陪养成和我一战的家伙,小子,我虽然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但你已经来到这一步,后面的路你可以自己走。”

“嗯,谢谢,但我还是要锤你!”

那人负手而立,“好,你我之间,看谁能在往前走一步。”

“在下,涂恩释。”

“在下,涂泽。”

气血在体内奔流,出拳如流水溪潺,一切都水道渠成,每一块肌肉,筋骨都在随着血液运动,每一个细胞都好像随着我身体开始定向移动,我好像可以改变些什么。

我心底好像有一股火在烧,是什么?我会想起看着无辜之人的惨死,看见人命的卑微,人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若是天地不公,我便为天罚。

“哀鸿遍野,尸鬼如潮,心中之怒意无处发泄,怒引。”

拳头平平如奇,却似有千万人在呐喊。

那人丝毫不避,出拳对轰,“不错,有些意思,可,这样的你,还缺了些火侯。”

几次交锋下来,“你这,徒有全架,却少了拳意,看来你的怒火,也只是平平无奇。”

我双手撑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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