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酒僧26（2 / 2）

夫人叹口气说：“那年，我记得是个大雨天，有人报信说我妹妹全家惨遭灭门。我和少帅连夜赶去成都乡下，我妹夫的老家。清点尸体，发现少了安如。我妹妹致命的一刀在背后，死后被人平平整整放在桥下，盖上衣物。捕快判断，安如给人救了。何人所救，一点线索也没有。”

翠儿说：“姐五周岁的生日刚过没几天就遭此大祸，幸好吉人天相。”

“派人到处打听，如同石沉大海。四年前，慧缘师太来访，告知安如的下落，问我的想法。我知道师太怕安如回到不受欢迎的地方受到委屈，探我的口风。我怎么可能让我遍体鳞伤的外甥女再受伤害？当即派了一队人跟师太返回峨嵋，我要隆重地接她回家。”

翠儿眼里夹着泪花，说：“都是命运的安排。要不是掌门再三劝说，不想下山的姐下山了，我和小雨可能早死了。”

“傻孩子，”夫人抚着她的手说。“你刚才说吉人天相，你和小雨也是。”

翠儿居住的小镇遭到土匪洗劫，人们四处逃散，死了很多人。劫难过后回到烧成废墟的家，怎么也找不到父母家人，死活至今不明。十三、四岁的翠儿走投无路，落入一伙人贩子手中。关她的地窖里，认识了年龄相仿的付小雨。小雨是在走亲戚的路上被人贩子强行带走。

小雨告诉她，她听见人贩子闲聊，想把她们卖个好价钱，正同好几家青楼妓院讨价还价。虽然年纪小，她们知道这是绝路，再怎么害怕无助，不能坐以待毙。两人互相鼓励，不逃或逃不掉是死，逃出去是唯一的生路。

她们无缘无故的天天挨打。人贩子的目的是驯服她们不敢反抗。两人做出被打拍了的样子，畏畏缩缩，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差不多最后一天，终于等来了机会。可能谈好了价格，人贩子在屋里喝酒庆祝，一个满脸雀斑的妇女打开门，要她俩出来洗洗干净，换身新衣服，明天大早送她们去重庆。

翠儿胆子大一些，还未出门，板墙上扒下来的木桩子狠狠砸中女人贩的后脑勺。女人贩当场昏死过去。旁边屋子里大声的猜拳，脏话一串串。两人探头张望了一阵，发现这是个半山腰。天快黑了，蹑手蹑脚绕过屋子，不敢走山道，一头扎进树林。

一口气跑了几个小时，失去了方向，跑来跑去总跑不出这片山林。太累了，在一大片岩石堆里，小雨找到一处石洞一样的凹壁，弯弯曲曲近三米，挺隐蔽。初夏季节，夜间还是很冷，两人相依着，不一会睡着了。天蒙蒙亮，被一阵狗叫声惊醒，翠儿赶忙拉小雨起来，仔细听，隐约听得见愤怒的骂娘声。

那伙人找过来了。不假思索，两人手掺手，撒丫子往山下跑，心中充满绝望。在不见人影的荒山里，慌不择路，后面的人贩子越来越近，大声的喝斥，还有吓死人的脚步声。

竖着耳朵的恶犬扑倒翠儿，小雨没站稳跟着倒下。她们木然地看着那伙凶汉围上来，任其拳打脚踢，没有眼泪，也不反抗，既然命该如此，那就如此吧。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鞭子呼啸而至，恶犬飞在半空中，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没弄清怎么回事，前面几个行凶的汉子被鞭子抽的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嚣张惯了的人贩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掏枪的掏枪，拔刀的拔刀，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

立刻就有一排子弹射过来，几乎全中枪了。没死的吓坏了，趴在地上，哀求饶命。柳安如弄清情况，命士兵们将他们五花大绑，带下山交给当地的警局。

安如骑在马上说：“小妹妹，我送你们回家。”

翠儿拉着小雨跪下：“姐姐，我们没有家，收留我们吧。”

小雨哭泣着说不出话。安如见她俩破衣烂衫，脏兮兮的脸好久都没洗过，哀伤的眼睛透着无助和绝望，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三姐妹第一次见面，两人哭哭啼啼非要跟着柳安如。安如见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年龄又小，考虑再三，决定先送去峨嵋学几年功夫，学成之后再接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