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消弭无形的争辩（2 / 2）

维感到羞愧万分，自己的功绩全建立在和毒龙尼德霍格的合作之上，没有尼德霍格出手相助，自己反而会成为那六头巨人手下的又一功勋了。

但是除去羞愧之外，维还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另一股情绪。

窃喜。

就像是毫无代价就偷到了神明的珍宝，并且确信绝不会被发现一样，肮脏阴暗的思绪徘徊于维的心中，久久不肯离去。

是的，维确实想要把和黑龙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但那是因为维知道奥丁绝对会和往常一样，带着前无古人的事迹，昂首回归诸神的领地。

可奥丁并没有做到，反而是他自己获得了这份殊荣。

父亲为自己举杯，兄弟为自己让座！

这待遇让维都有些飘飘然了。

若是此刻开口，讲清楚自己的功绩不过是毒龙的一时怜悯所给予的恩赐，纵使诸神嘴上不说什么，心底里难免也会轻视。

这就是霜巨人的贪念吗？

维此刻心想。

尤弥尔诞下的霜巨人们，贪婪、无脑、自私自利，他人有的而自己没有的便会夺走，自己有的而他人没有的，便会紧紧揣在怀内，生怕被别人夺走。

维身上也有霜巨人的血，维身上也有霜巨人的恶念。

纵使是掌握仪态的神，在神王大位上也不免失了仪态。

纵使是掌控情感的神，面对自身血脉深处的贪婪，未免也控制不住情感。

“奥丁，其实我……”

终于，在漫长的纠结后，维抿了抿因紧张而开裂的嘴唇，打算将因果说明。

“我都知道的，维，你做的很好。”

在维小声说话时，奥丁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向宏伟，盖过了维的轻声细语。

“你独自杀死了瑟洛特格尔密尔，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大胜。”

“按照父亲与其他兄弟姐妹之前说的，你将会成为未来的神王！”

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奥丁居然会轻易放弃如此巨大的诱惑。

我当神王，真的假的？

此刻维心情激动，之前想要说出口的话语都被他咽进肚里了。

“但是与尤弥尔战斗之后，我有了不同的看法。”

“如今的世界，一片混沌，河里的毒液配合尼福尔海姆的细雨长出雾凇，穆斯贝尔海姆的火焰也不甘示弱，火焰与寒霜交织，纵使诸神催生出树木生灵，往往也活不了太久。”

“更何况还有那些霜巨人，四处交欢生下魔怪，整个世界一片狼藉。”

“这样的世界是死气沉沉的，是没有生机的，是诸神所不喜的。”

“但要重塑这个世界，没有庞大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在我面对尤弥尔时，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洛基接过话柄，顺着奥丁的话开口。

“杀死尤弥尔，用他的身体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生机勃勃，富有活力的新世界！”

“与其当这个死气沉沉世界的神王，不如成为新世界的神灵！”

兄弟之间的争辩并没有发生。

奥丁愧疚于自己背弃了承诺，没有授予兄弟神王的位置。

而维则羞耻于自己没有言明自己与毒龙尼德霍格之间的交易，廉不知耻地妄图再次与自己的兄弟竞争。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再次承诺，谁杀死尤弥尔，谁就是新世界的神王。

原本要发生的争辩，此刻却消弭于无形了……吗？

洛基看着维，发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