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乌云（2 / 2）

床边瘦小的身影是奶奶，庄瑞仪赶紧坐起来，拉着奶奶的手让她坐到床边，问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奶奶没有说话，苍白的嘴唇没有张开，却彰显着奶奶的痛苦，她一向晕车的厉害，连三轮车都不敢坐，不敢想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对她是怎样的折磨。

庄瑞仪一向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红了眼眶。但她顾不得流泪，赶忙俯身给奶奶倒了一杯热水，又挪了挪身子让她往床里面坐。

奶奶喝了水，和庄瑞仪并身躺在狭小的病床上，满是皱纹的枯黄的手拉着庄瑞仪因长期暴饮暴食而肿胀的胳膊，很快沉沉睡去，庄瑞仪丝毫不排斥，伴着奶奶身上安心的味道，也闭目养神起来。

再睁眼已是艳阳高照，病房的窗帘早已大开，阳光透过铁窗钻进病房里，显得房间里暖洋洋的。奶奶已经醒了，往桌子上摆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吃食，看见庄瑞仪起身，笑眯眯地招呼她：“去洗把脸，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庄瑞仪看向墙上的钟表，早已过了早饭时间，应该是奶奶打了招呼，没人来叫她，这一觉睡得倒也舒服——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没有可怕的噩梦。

简单洗漱完，庄瑞仪坐在了小板凳上，面前摆着奶奶从饭盒里拿出来的东西，煎的金黄的小鱼，看起来一层层酥酥脆脆的葱油饼，还有热腾腾的甜豆腐脑，一看就是奶奶自己喂的鸡煨的鸡汤，里面整齐地码着青菜和鸡肉，最后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那一家老式蛋糕店的无水蛋糕。

这些光是摆在那里就让人食欲大开了，不同于因为心里原因造成的暴饮暴食，这些食物不会味同嚼蜡一般，反而吸引着庄瑞仪的食欲，让她忍不住食指大动。

奶奶静静地看着孙女大快朵颐，脸上满是苦涩，她的孙女一直都是好孩子，努力学习，既懂事又孝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被关在这小匣子里，周围到处都是封死的栏杆。

但是奶奶何尝又不知道，困住她孙女的，正是这些乖巧可爱的标签，所以她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奶奶起身，佝偻着的背也挺了挺，缓缓地朝医生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