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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是笑着的,被他盯住的男生却感到了一丝寒意,肩膀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也和那个学姐接触过,我倒是觉得她人很不错。”萩原研二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闭着一只眼睛,“要是不了解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这种会给人添麻烦的话比较好哦?”

就算在男生中,萩原研二的人气也很高,他这番话一说,大家自然是偏向他。

“可恶,萩原不愧是你啊,这么轻易就勾搭上了学姐!”

“倒是给我们留点机会啊你这个家伙!女生都被你这家伙吸引走了!”

男生们吵吵嚷嚷地跟萩原研二打闹着,彻底失去关注的矮个子男生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不甘心地咬住了嘴唇。

“喂,”松田阵平站在他身后,手放到了矮个子的另一边肩膀上,吓了他一跳,“这种乱七八糟的传闻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作为曾经被流言伤害过的人,他很清楚语言的威力有多强。

“你之前怎样我不管,之后再听到你说这种有的没的……哼。”

被一个哼字弄得毛骨悚然,矮个子男生彻底蔫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这场小风波暂时过去,等成绩记录完,松田阵平吐槽道:“怎么会有堂本这么无聊的人。”

堂本就是刚刚说话的男生,学生时代常见的大嘴巴,非常关注别人的八卦,也乐于传播,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看热闹不嫌事大。

萩原研二丢给他一瓶水:“堂本也是今年刚转学过来吧?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博得别人的关注。”

比起这个,他更加关注的是,学姐果然有什么秘密吗?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他见萩原研二的视线在对面扫视,随口道:“别找了,她在你跑步的时候就离开了。”

萩原研二一下子被水呛到了,他故意做出做作的表情:“诶?!什么?为什么小阵平对学姐这么关注!为什么为什么?”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松田阵平抽着嘴角把水扔到他脸上。

不是为了这家伙,谁会关注啊!

“‘不了解的家伙,不要随便给人添麻烦。’这句话超酷的!”

“是吗?还有这种事。”与阳春手舞足蹈的表现不同,宫水凉的反应很冷淡。

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男孩子的表情一下子沮丧起来,他鼓着脸挥了一下手:“你都不觉得激动吗!被人维护了耶!刚刚我那个人讲话的时候都快气死了,要不是我碰不到他,哼哼!”

他出拳打了空气几下,自以为帅气地摆了个POSS。

等过完瘾后,他用手比出八字托住下巴:“果然人类里也是有好家伙的嘛,嗯嗯,真不错。”

“啊!”他想到了什么,脸色露出八卦的表情,“那家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那只能说明那家伙是个正直的人吧。”宫水凉随口道,“也不是特意维护我。”

她扫兴的话让小正太气得跳脚:“你这反应也太冷淡了!我刚刚听的时候可是超——激动的!”

他狐疑地凑到宫水凉眼前,“你该不会是在偷偷高兴吧?让我看看你的脸……”

“笨——蛋——”宫水凉压住他的脑袋,将他的头发揉乱,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然后一句话治住了他:“你还要不要找球了?”

“之前把球踢飞的时候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现在又没事了?”她眯起眼睛,语带威胁,“要是不想找球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翘了体育课陪他找球,结果这家伙在这里拿她八卦?

“呜……要。”被迫噤声,阳春脑袋上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不要不理我嘛。”

阳春是她前不久认识的妖怪,之前足球社的人说每次社团结束,路过操场的时候,总能听到奇怪的动静,还会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足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吓得他们以为见了鬼。

宫水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找了个机会去操场看了一眼,果然是妖怪干的。

浅蓝发色的小妖怪踩着一只用得很旧的足球,认认真真地对准摆在面前的易拉罐踢去,练得很认真。

虽然踢得很烂就是了。

宫水凉跟他商量了一下,帮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更适合独自练球,阳春很开心地答应了。

自那之后,每次看到她出现,阳春就像快乐小狗一样,蹦蹦跳跳地朝她凑近。

看阳春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瘪着嘴在那找球,宫水凉又有点心软了。

其实她刚刚确实有点高兴,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

宫水凉想了想,努力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不和朋友一起玩呢?”

每次看他的时候都是孤零零一个妖。

等看到阳春的表情后,宫水凉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踩雷了。

“康太住院了啦……”蓝发的小正太低着头,垂头丧气地像是被海鸥偷走了薯条,“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

宫水凉很快反应过来:“是人类?”

阳春点点头:“嗯。”

“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人类的东西。”阳春神色蔫蔫的,“没人陪我踢球,只有康太愿意陪我。”

明明取了一个健康的名字,然而事与愿违,名叫康太的孩子从小就经常进出医院。

“医生说康太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但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踢足球!房间里全是足球的海报!原本我们约好了,我先偷师,等他手术做完后,我再教他踢球,但是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小家伙嘚吧嘚嘚吧嘚说了一堆,每多说一句,头上的呆毛就低一截。

怪不得他会呆在她们学校。宫水凉了然。

毕竟他们学校是足球强校。

阳春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但是我好久没见到康太了,之前约好的时间他也没来……他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宫水凉:“你们上次分开的时候,康太有说什么吗?”

阳春想了想,小脸上带了点茫然:“好像说……他要做手术了?”

宫水凉看着阳春。

阳春看着宫水凉。

阳春惨叫一声:“康太不会手术失败了吧!他是不是死唔唔唔。”

宫水凉捂住了他的嘴。

然而已经迟了,被勾起不安的小正太眼里迅速蓄起了泪水,他抽抽噎噎地在宫水凉掌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呜呜呜……”

宫水凉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康太入院的地址吗?”

阳春摇了摇头。

那就有点麻烦了。宫水凉皱皱眉。

她拍了拍阳春的脑袋:“担心的话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阳春高兴了一秒,很快又忧心忡忡起来,“可是我不知道地址……”

“那就把所有的医院都找一遍。”

“诶?!”

在阳春震惊地瞪大眼睛的时候,宫水凉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扭了过去:“不过,首先,我们要先找到足球才行。”

再拖下去就要下课了。

十分钟后,翻遍了附近的灌木丛都没找到球的身影,浅金发色的少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在找到球之前,自己的腰会先断掉。

“阳春,你那里有情况吗?”

灌木丛里冒出一个浅蓝的小脑袋,顶着叶子的阳春摇摇头:“没有。”

宫水凉又叹了口气。

都快把这块地方翻了个遍了,那么明显一个足球,能去哪呢?

又不是网球羽毛球乒乓球。

就在宫水凉怀疑人生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学姐?”

她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张莫名熟悉的脸。

徘徊在有点眼熟和认不出来之间。

“就是这个人!”就在她有些迷茫的时候,阳春拉着她的衣摆兴奋道,“萩原研二,就是之前维护你的那个人!”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宫水凉不免一愣,打量的也更仔细了。

黑色的中长发,紫色的下垂眼,闪闪发亮的笑容,唤起了她早上的记忆。

她迟疑道:“萩原君?”

黑发少年的表情一愣,十分惊喜道:“学姐认出我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宫水凉感到对方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亮起来了,还有狗狗的尾巴在身后拼命甩着。

实际上是阳春提醒她的……不过这句话就不要说出来了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太好啦——我还在担心学姐要是没认出我的话,我是不是要再自我介绍一遍呢。”萩原研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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