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1 / 2）

想想也是，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用电脑码字了，硬笔都没用过几次，更何况是软笔？这玩意儿没个把月的时间怕是练不出来。

除此之外，这个时代用的还是繁体字。虽然跟简体字大差不差吧，但总要时间去学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过来的。

这两个发现让于涂有点沮丧，作为一个上辈子靠卖弄文字为生的扑街写手，写不了字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谁也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还要面对写字的问题，他还以为全世界都写简体字、说中国话呢。

不过好在，在鸡窝的下午半天时间里，也没什么需要写字的地方。

然后，到了放学的时候。

邹婉柠找到于涂，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要道歉又开不了口。

于涂直接无视了她，迈开腿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想道歉就直接说出来，不想道歉就别扭扭捏捏故作姿态，怎么地，还想让我先开口啊？

于涂没那个心思跟她浪费时间，索性不搭理她，把她当空气。

望着于涂扬长而去的背影，邹婉柠气得跺了跺脚。

其实下午她反思了一下，确实是她做得不太好，而且以前于小二对她多好啊，什么“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肯定是说出来气自己的。原想着说两句软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自己还酝酿着呢，那家伙就直接走了！

真讨厌！

……

离开鸡窝后，于涂走在回家的路上。

直到到了室外，看到秦淮河两岸鳞次栉比的建筑，于涂才切实地感受到，他穿越到了古代。

天空蓝得像是镜子里的大海，空气是清新的，夹杂着秦淮河水的湿气，还有野草和泥土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又明亮。

在快到家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对岸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那就是传说中的学宫。

有一块石碑立于学宫门前，上面写着“天下之庠序，古今之文章”十个大字，字迹苍劲古朴，不知何人所作。

于涂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他知道，那不是他现在能去的地方。

……

不知不觉间，于涂已经走到了家门前。

到家了。

里面有于涂的亲爹于岁，和妹妹于归。

轻轻推开那扇枣红色的木门，记忆的碎片如潮汐般涌入脑海。

这似乎不是一个太富裕的家庭，光是站在门口，就可以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不知是粪便发酵的味道，还是果核腐烂的味道。

朝里面望去，屋顶破了个洞，洞的底下还放了个水缸，想来雨天的时候便会漏雨；屋里很杂乱，胡乱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床是没有的，只有一些茅草铺在地上勉强能当床用。

有些艰苦啊……

于涂叹了口气，无法想象这一家三口究竟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于岁是一名佣书。

所谓佣书，就是抄书的人。这个时代活字印刷术还没有发明，雕版印刷术的造价又过于高昂，所以抄录书籍一般都是由人工抄录，负责抄书的人就是佣书。

这些年，为了供自己上学，父亲于岁没日没夜地抄录书籍，眼也花了，头发也白了，前段时间还大病一场，烧得不行，生着病躺在床上还望着自己的儿子傻笑。

他连看病吃药的钱都不肯花，就想着自己的傻儿子有朝一日考入学宫。

妹妹于归，如花似玉的年纪，放在上辈子应该是个像小公主一样的存在。如今已经开始做一些手工补贴家用了，乖乖巧巧的，望向哥哥的目光永远那么依恋。

在获得这些记忆前，于涂曾经觉得于小二很可怜，被鸡窝里的人那么欺负，还不敢还手。可是如今回忆起来，却又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父亲和妹妹都在拼了命地赚钱，供你在鸡窝里好好读书，你却满脑子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给女生写什么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