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通现实与虚幻的艺术(2 / 2)

“我们一起玩到7岁,我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是个健全的人……”说到这,乌百桓的声音开始发颤。

“每次我总是自私的牵着他的手,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愿意,就这样我们跑遍了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是她。”

舞台上,灯光骤起,戏已开场。

“直到……那天是冬天,下了好大的雪,他,第一次主动放开了我的手……”

舞台上正演绎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奔跑。

“他倒在地上,倒在雪里,我以为,他是闹着玩的,我居然还在他身边堆着雪……”

台上的两个孩童忽然沉默,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胸口,台上飘起了白色的絮状物,随着红光一闪,男童呈大字形倒在地上。

“过了好久,我才碰他,他的身体好冷好冷,我,害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恍过神,已经在医院了……”

女童身边移来了黑幕,几双无形的黑手将她包裹,钳住了她的四肢,额头,女孩惊恐,不断的挣扎,最后全身一松,哭了起来,直至最后被一双黑手捂住了嘴巴。

何菲看了眼台上,又看了眼乌百桓,感觉,有种不可思议的事正在悄然的发生。

“医院的墙好白,和那纯白的雪花一样,和弟弟葬礼上时头上盖着的白幔一样……”

台上的女孩如木偶一般走着,每走过一片黑幕便长大(换演员)一次,每一次都会很犹豫,而那黑幕,却向她奔来,而她一直在躲避,直到成长到18岁时,女孩倦了,看着那蓝色的手左右摇摆形成的浪涛,她迈着最后的沉重,把那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忧闷和自己的身体,扔了下去。

“至此以后,父母,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突然好恨自己,恨弟弟的病,更恨父母,从那之后我好压抑,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再也做不到他们期待的样子,我一个人,没法担起另一个人的生命,他死的太早,死的太重,我走不动了,我想随流水一样自由的奔走,所以我,跳江了……”乌百桓越来越激动,身体已经开始发颤,像是被鬼附体一般。

“等,等下,你怎么……”何菲惊恐地指了指台上,又看向了乌百桓,而乌百桓戴着面具正脸死死的盯着何菲。那副面具映上舞台的红光,辉映着人心深渊的可怖。

何菲吓的慢慢的挪移,甚至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看向四周,结果却发现所有的“面具”都开始望向他。

乌百桓的面具越来越近,何菲强迫着自己镇定,他偏不信这个邪,哆嗦着的手突然猛的一抓取下了乌百桓的面具,面具之后,却是乌百桓志得意满的嘲笑的面容。

“哈哈哈哈哈,这么不经吓吖。”乌百桓戏谑道,其中夹着几分可爱的语气。

何菲可不愿丢这个脸:“才没有,只是,不,不理解……”

“哼,我都明白,每个人对害怕的反应不一样,你这就是‘兔子蹬鹰’!”乌百桓用食指点了一下何菲的鼻尖,似乎将一切都看穿了。

“那好,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说的是舞台上面的表演,还有那些,那些观众,难不成你知道要表演什么,然后故意编的一段故事?那我倒觉得你很无……”何桓试图转守为攻,却被乌百桓打断。

“不是哦,这些都是真的,那些观众只是看着作为原型的我而已。”乌百桓的眼睛离开了何菲一小会,随即又回到了何菲身上。

“那……那,那也就是说,你是让它们表演你的故事,然后……”何菲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如果事实如此,那么,自己没有出现时,自己当然不会有疑惑,乌百桓也就不会吓自己,而自己一出现,乌百桓像是预计到一切一样,即使那个人不是何菲,也一定会出现何菲一样的人,可是,她凭什么料到的?所以乌百桓多半在撒谎。

“好了,我不想知道了。”何菲似乎已然确定了心中的事实,而对于撒谎的乌百桓,何菲也不去探求什么真相,因为撒谎也是用来适应环境而生存的东西,何菲此时已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正要起身离开。

“这是……校长的艺术,预测未来,改变过去,实现现在,当你在这一刻开始时,你的一切都已经被他实现了。”乌百桓这样莫名其妙的说道。

而何菲已经不想再听了,起身离开了座位。而乌百桓又戴上了面具,嘴上还在说着。

“不论,你是否相信,我们的人生是一本没有打开的书,书名是我们的名字,有个写书的人,在他眼中,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是一同发生的……现在,不过是,他偶尔翻开的一页而已……”乌百桓看向了舞台,继续念叨着。

“神神叨叨的,我得回去了。”何菲毫无留恋的向大门走去。

乌百桓的面具下闪过一丝无奈的微笑心中念道:“这种艺术……甚至……”

何菲将要走至门口时,不知为何,全场突然寂静下来,他感到背后似乎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感觉有一种力量,抓挠着自己的后背,他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他的步伐越发的缓慢,终究还是好奇,转过了头,而在那一刻,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因为他正好看到了,舞台上的另一个转过头的“自己”。

“甚至……连你何时回头都能预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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