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一）（上）（2 / 2）
“所以，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想好了没？”
“什么？”
“有什么想做的吗？”
“完成好所有任务，达到我预期的100%。”
“要是再也没任务了呢？”
“不会的，组织需要我们。”
“组织要解散了。”
辰硝没有立即回答，良久才挤出一句：
“即便这样，我会永远跟随你，你指派的任务我都会完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我也不会给你指派什么任务。人生得有自己的目标，得——”
“是我没有价值了吗？”
老杨停了下来，看着辰硝空洞失落的眼神，想笑，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辰硝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他偷听到的话：
“老杨最近一直在见各种各样的人，想把我移交给其它机构。是不是我没有价值了，不要我了……”
老杨怔了一下，差点没憋住笑起来，辰硝则一脸不解。
“不是这样的，我是怕组织解散后你找不到地方去了，那些人不是来自什么机构，都是来自饭馆啊酒店啊什么的。
辰硝，你要明白，价值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的，不是别人衡量出来的，人生的意义需要自己去寻找。”
“我不明白……”
“……这样吧，组织解散后，我打算去开家面馆，你和我一起来吧。”
“嗯，组织解散后第一个任务，和老杨开面馆，记住了。”
“……算了，你以后慢慢体会吧。”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一小时后到达了帕尔山东面的山脚。
山直插云霄，顶处覆有皑皑白雪，山腰有几缕云烟，山脚几颗茂密的树下已经有几人集合了。
“壮观吧。你知道为什么上级要解散AS组织吗？”
“为什么？”
“因为神州要创造的就是所有人都能过上像现在这种能赏赏景的闲暇时光很多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我们也包含在这所以人内。完成这项任务后，就创造了一个稳定的大环境。”
“……”
辰硝没有回答，因为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些。
“好了，那么人都到齐了。一组潜入做内应，二组为主攻力量，三组捣毁所有非法资料同时收集证据，四组后备支援。”
辰硝这次分在了四组。
老杨先带着一组潜入，其他人原地待命。通过最近研发的新装备——实时虹膜隐形装片，辰硝可以切换至所有成员的视角。
一切都很顺利。
过了半小时，整个研究所的灯光都被断开。二组展开行动，消灭了敌人一半的武装力量，三组趁机进入研究所，与一组会合。
和往常一样，四组并未派上用场。
研究所几乎被完全掌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有部分人员受伤，不过，也太顺利了。
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时，辰硝则仔细倾听着，一种极细微的声音传来，辰硝思考了几秒，脱口而出：
“是飞机！四组迅速出动，帮助一二三组快速撤离，在备用集合点集合！”
大家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便迅速行动了，这不仅仅是来源于辰硝超凡的能力和战斗所积累的威望，更重要的是队长命令过：
他不在时，任何情况下，辰硝都拥有临时指挥权。
“不行，还是太慢了。”
辰硝心想，停了下来，并命令道：
“你们先去，要快！”
辰硝回头跑去，找到了他提前藏起来的〈飞弩-25〉。这次任务中的情报并未提及会有飞机，因此，恐怕只有辰硝一人有防空武器。实际上，每次任务，辰硝都会带足各种武器，以防万一。
“最大射高6公里，希望有用……”
辰硝心里抓了一把汗。
此时，研究所方向升起了许多个照明弹，而敌方的飞机群已经到来，老杨他们完全暴露在敌机之下。
“来不及了，直接射！”
辰硝摁下扳机，导弹呼啸而出，朝敌机群扑去，一架意图俯冲扫射的战斗机被击落下来，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有这东西。
“看来这是敌方的陷阱，情报泄露了。”
于是，没有战斗机会俯冲下来当靶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红点从飞机群中迅速砸落下来。
辰硝一看，居然是三个机械体！
现在装炮肯定来不及了，辰硝对他们开枪，但无济于事，随即抽出军用匕首，决心与其肉搏。
辰硝先丢出手雷，炸翻了一个机械体，机械体装载的加特林嗡嗡转动起来，朝他扫射。所幸它们行动缓慢，辰硝躲开了射击线路，得以近身。
辰硝发现，这些机械体勉强可以被刀破坏，报废只是时间问题，但中间那个大的顶多留下一些划痕。
那么目的就很明确了，辰硝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保证老杨他们安全撤离。
但是，飞机群可不这么想，他们一路狂轰滥炸过来，一颗颗凝固汽油弹最终落在研究所。辰硝只感觉心中一空，分了心，被机械体一拳重击，一股剧痛感袭来。
当辰硝缓过神来时，发现半个身子浸透了鲜红的血，口中也止不住的吐血，半个身体都没了知觉，动不了了，随即被机械体拎起来，似乎在扫描什么。
“就这样……结束了吗……快点……重生啊……身体……”
“你给我——放开他！”
只见一个浑身燃着火焰的人撞翻了拎着辰硝的机械体，辰硝从其手中脱落，一看，居然是老杨！
老杨死死抱住机械体，笑着看着辰硝，火焰慢慢将他的笑容也吞噬了。
“我作为队长……至少……也得救一个嘛……辰硝……给你个任务……带着人生的意义……活下去……”
“我……马上来救你！”
“嘭！”
还没等辰硝站起来，一颗凝固汽油弹精准地在老杨旁边炸开，辰硝被炸飞出去，而老杨则与机械体消失在火海之中。
辰硝呆呆地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大脑一片空白。
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他感觉到两行凉凉的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滑到脸颊，滑到嘴边，咸咸的，用手去摸，晶莹剔透的，可惜染了血，不好看了。
这不全是雨水。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小时候训练时经常留下来的东西。
自从执行第一次任务后，它就不见了了，为什么，又出现了？
“这是……为什么……老杨……很疼吧……一定……很疼吧……”
“带着人生的意义，活下去。”
老杨的声音回荡在辰硝脑海里，辰硝艰难地直起了身体，蹒跚着往备用集合点去。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备用集合点，飞行员见只有他一人，向他询问，辰硝只是一直说：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