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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钱袋漏底的事有初一就少不了十五,它像个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活鱼饵,很快就引来了其他试图打秋风的八竿子外亲戚,其中有不少人跟夏侯家的关系已经很边缘化了,甚至有的人姓氏都不是夏侯,只是拿着本历史书就堂而皇之地上门要钱要豪宅。

他们效仿最开始那户人家的做法,夏侯尊不给钱就去霸占他家祖宅。人太多,根本拦不完,再加上有法律条例限制着,夏侯尊不能真的让保镖队打伤他们,被逼无奈之下挑明态度放了狠话,捉住几个叫得最兴奋的杀鸡儆猴,才再没人敢隔三岔五的登门“讨赏”。

后来他就不间断的在祖宅里安排护院,不仅是为了盯住那些赖在祖宅里的蛀虫不破坏古宅,更是为了避免有更多的老鼠去啃噬夏侯家这座珍贵的遗产宅子。

因为这些旧事,住在祖宅里的两户亲戚和本家的关系一直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僵硬。直到新的接班人们出生了,当年的赖皮们也都老的老死的死,剩下还活着的也被岁月折磨得快要看破红尘去出家了,几边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有时候人老了,回首往事才会发现年轻气盛的那个自己究竟有多愚蠢和莽撞。最近几年在夏侯玉马圆滑的调剂下,住在祖宅里的这些人得到好处和宽慰之后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忿忿和疙瘩,一心向着夏侯本家,不再折腾和闹幺蛾子,几边算真的是一家人了。

玉马进门,碰上溜达出来准备买菜的男人,是他的二舅,那人迎面和他打了个招呼,玉马摆出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以外面有丧尸不安全为由,贴心的安排了一名护院跟着他。

他二舅本意是想自己随便走走,拉不下脸拒绝玉马的好意,就同意了。等他背着手和护院慢悠悠地走远了,阿韧才神色无奈地看向玉马:“少爷,当初这些亲戚那么过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在地面上置办房产?还让他们拿到了具荷城的户口,就连孩子上的学校也一手给安排了辖重点。你知道现在具荷城的户口有多难办下来吗?简直是千金难求。”

玉马不介意地笑了笑,温润无害得像燕尾拂过净河面,“你是不是想说,我在为了自己的势力拿着钱讨好这些不值得的老鼠?”

阿韧一点都不感觉惊讶,他能猜出自己在想什么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况且自己这次表达得还这么明显。他耿直地点了点头,眸中带着不少不解:“没错,老鼠就是老鼠,不管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本质。”

玉马摇了摇头,带着凉意的风恰好路过,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他洁白的掌心里,玉马轻轻合拢手掌,再摊开时,那片树叶已经化成了一堆不起眼的碎片,风一吹就被迫散得到处都是。

他的声音冷静沉着:“陈年的老鼠根本构不成威胁,它壮年的时候我确实没办法一把捏死,但是老年的老鼠就像刚才那片树叶,甚至都不需要我用力就会碎得很彻底。说得再明白一点,他们的命早就握在我手里了,我跟父亲不一样,才不是老爹那种一根筋的铁疙瘩。”

他停住话头看向少年,突然问道:“阿韧我问你,用现实一点的眼光来看,夏侯家的本质是什么?”

阿韧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商人。”

玉马提起唇角,他点头:“没错,所以比起费心费神的和他们斗,不如让这些老痞子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

少年有些疑惑,他微微蹙着眉:“你的意思是?”

玉马没有立刻回答,转过身向一个方向走去,他冲身后招了招手:“跟上来。”

阿韧一言不发,他看着他修长闲逸的背影,玉马自从逐渐开始继承家业后就和以前越来越不同了,变得神秘莫测,总是让人猜不透那张温儒的面孔下在想些什么。他处理事情的风格和手腕强硬的老爷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当代家主夏侯尊是一柄正面重击的铁锤,玉马就是柔软却致命的,长长的软剑,一旦被他无害优越的外表所迷惑,就是在不自觉中把弱点彻底暴露给了这只披着羊皮的贪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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