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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闻言不仅没跟着放松下来,反而一脸正色,甚至还有点严肃地说道:“老大揍小弟这件事天经地义,而且皮皮那件事我听别的兄弟说了,他确实被我们惯坏了,我没教好,挨揍是应该的,老大别跟我客气。”

阿韧揉了揉他扎手的脑袋,眉目柔和下来,“我不是花离福,也不算你们真正的老大,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分得清是非黑白,你也不用跟我来十三区那点头哈腰的一套,我不习惯,大小姐就从来不跟我讲究这些落伍的东西。”

“而且那天晚上我已经教训过卞皮了,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犯下的错不该由别人替他承担后果,小孩子总得自己吃了坏掉的糖果才知道下次不能再吃。”

刺猬怔住,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阿韧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阿韧见他仍然愣着,收着力捶了他胸口一拳,“卞皮不在了,我的大小姐也不在了,别摆出这副木头一样的样子,瞧着怪难看的,你还得跟我一起去弄清楚丧尸这件事。作为暂时的老大就给你一个任务,不许让自己出事!”

“是白老大!”刺猬朗声应,同时用力攥握住阿韧还悬停在自己胸口前面的手,这怪异的一出引得好多学生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有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兴奋。刺猬不太爽利地皱了皱眉,感觉这些人莫名其妙,他看着阿韧,出于礼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放心吧老大,我说了要做十三区的伟人,我要活着把疫苗给大家带回去,让十三区的每个人都能自由外出。”

阿韧则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无聊的目光,也懒得想他们那种奇怪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他松开刺猬的手,随即向上捶了他的掌一拳,脸上难得露出笑嘻嘻的模样,“觉悟不错,继续努力!”

刺猬惊讶地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阿韧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两个酒窝,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老大你有酒窝?你很少笑,我都忘了之前有没有见过。真好看,一瞬间你身上那种凌厉的感觉都弱了好多,要不多笑一下吧以后?”

(“阿韧,以后多笑一下,不然浪费了你这双酒窝。”)

彼时少女戳着他的脸颊,试图人工造出一个酒窝来,那时候的阿韧心里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苦涩,金枝离开以后,他的身体自然地忘记了要怎么开怀大笑。

(舒心的快乐,是什么样的感觉来着?)

阿韧捂住自己发疼的胸口,好像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快乐。她的离开,几乎带走了少年所有活泼的面貌,他变得死气沉沉,提前被催熟的结果就是吃起来的味道苦涩难以入口。

爱是补药,是创可贴,也是锋利的刀刃,留下的刀疤终生都无法祛除,爱得越深,越难恢复。爱人离开以后,被她/他费尽全部心神捞起来仔细养育着的那颗心,变得枯黄难看,面目可憎,支离破碎的同时千疮百孔。

有的人或许会觉得,还不如当初没见过,但阿韧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想法:(大小姐,感谢你的到来,下辈子,我们还相遇好不好?)

白色的丝带翩飞,阳光温柔地避开了这个陷入阴郁沼泽的少年,不想将这样的他残忍地暴露在自己过分明媚的光线之下。看不见听不到的维度里,一个轻若蚊蝇的声音在不停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不管再来多少次,我都愿意。

【下一次,我会更加主动一点,握住你的手,再也不放开。】

两道声音在无形中重合,少年的心里越来越痛,也越来越坚定。

那个声音在说,他的心也在说:【我们下一世一定要见面!】

支撑着少年走完的,是信念,是她的爱。

丝带缠绕手腕,柔软牵绊钢腕,爱与信念交织,给本来柔弱的人镀造了一身坚不可摧的盔甲,爱能让人前进,朝着正确或是错误的方向不停前进。

少年头上的红发肆意燃烧,美得夺心慑目。

路过的学生纷纷驻足,痴痴呆呆地看着这妖冶似画的一幕,刺猬见状捶了捶阿韧,岔了个新话题:“老大,你刚才说起校服,我突然想起来夏侯家不管是佣人还是主人都是穿黑色比较多,家具也是黑色的多,那个家族的代表颜色是黑色吗?伽本帝国的话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家徽和代表物什么的。”

阿韧从思恋中回过神,他压下自己狼狈不堪的心情,强装冷静点了点头:“是的,黑色是代表夏侯家的颜色,这跟共和国过去一段非常特殊的时期有关系,老爷曾经特地给我们讲过。”

少年看着远方一片爽净却寡淡的天空,开始陷入另一段回忆里,“那个时候的共和国非常艰难,全国上下都很穷,好多地方甚至没有饭吃,在闹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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