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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新的保镖将还穿着脏衣服的波娜放在床上,又笨手笨脚地替她收拾一会儿起床后要用到的东西,频繁响起的叮叮当当声弄得波娜心里的烦躁感油然加重。

“小姐,今天穿这套可以吗?”

保镖拿出一套洗干净的高领长袖裙子,恭恭敬敬地请示波娜的意思,波娜看了一眼,裙子那黢黑的颜色瞬间弄得她本来就不大好的心情跌成了负数,“不是去参加葬礼,穿这么黑做什么?换掉。”

她交叠着手臂,高傲的视线从裙子上移到了保镖的脸上,“以后记住,同样的衣服我不穿第二次。”

保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高级手工定制裙子,“那这……”

波娜烦躁的阈值瞬间飙到了最大,“扔了不就行了!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保镖惶恐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哆嗦,“真的对不起波娜小姐,我确实不如罗熊先生周到,我会努力习惯您的一切生活作息。”

咚!

波娜扯起枕头,不客气地砸向保镖,嫌没发泄够,她又接二连三地将手头有分量,能砸疼人的东西幻想成手榴弹通通投掷了出去。

可怜的保镖被心情不好的大小姐当成了靶子,他跪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有些后悔来加西亚府邸里了,自从开始伺候这位小姐后他没有一天不在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位究竟是怎么坚持干了好几年的。

甚至听说那位对大小姐生出了感情,保镖忍耐着头顶被砸破的疼痛,觉得之前那个保镖一定是有病,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就是爱好为自虐。

“小姐,对不起,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我会努力改的。”保镖试图抢救现状。

加西亚皱着眉,手再次摸向身旁却抓空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能扔的东西全甩出去了,包括被子。她看着凌乱不堪的卧室,安静了一分钟后语调毫无波澜地说:“滚。”

“对不起大小姐。”

保镖站起身,频频点着头,像海面上游动的海豚一样丝滑地退了出去,生怕再慢一秒大小姐就要玩儿东方变脸。

嘀嘀——

房间门的落锁声响起,门外门内的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保镖拍着胸口长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又度过了一劫,波娜咚一声躺在床上,眼神在一瞬间松懈下来,变得灰暗失焦。

她想起了罗熊,那个态度不卑不亢,即使被父母亲用最刻薄的话辱骂,脊椎也不会弯折一度的硬骨头,但是偏偏,那根硬骨头肯主动对自己低头,会趴在她的脚底下任她踩,任她践踏他的尊严,在他身边,她是最能获得成就感的。

他和别的保镖不同,在服侍她这件事上永远事无巨细,周到得找不出半分疏漏。偌大的加西亚家族,能在自己还没吩咐时就已经把大部分事替她安排好了的,只有他。她从小到大的侍从里,只有他做事情最贴她的心。

可是还不够,还不够完美!她想要一个最完美的侍从,百分之百能够信任,百分之百听从命令,百分之两百贴心周到,就像一只机械狗,但还要有活人的温度,同时还能像罗熊一样完美的满足她的征服欲。

她想要这样的侍从,在那样的侍从面前,整个世界都会黯然失色。

可是,那样的侍从,有谁呢?或者说,存在吗?

加西亚不明白,世界上其实并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适配,愿意为她俯首的人,已经被她亲自推下了藏着死神的断崖。

贪心让她失去。

可是失去了,伸手出去,没有被扶住的时候,她才又总是记起那只温暖到可以让她尽情踩踏和放肆的手。

没有他的拥抱,她将自己孤独地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落水后自己在冷风中努力取暖的多毛小动物。他的脸和身影在脑海里不断闪回,像走马灯,像美丽的幻灯片,不断交错环绕着,包围着她,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那份温暖的记忆,结果幻影碎成了割伤她手掌的泡沫和雨一般的利刃,扎得她心脏疼。

如果他在,刚刚即便自己叫他滚了,他也会固执地留下来,板着脸将行动不方便的她抱进浴室洗好澡,再替她换了干净的床单和枕头被子,服侍她睡熟了,他才会压着脚步声静悄悄地离开。自己半夜需要的时候,只要叫一声,他一定会在一分钟内出现在她面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一定已经放好了当天的日程表和需要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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