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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韧再次发出不张嘴的感慨:(不愧是只流氓兔!)

“队长,针管我留了一个,疫苗瓶子上的信息也拍下来了。”她像个孩子般笑眯眯地邀功,阿韧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做得很好。”

刺猬不服气地挤了过来,“还有我还有我,老大,这两天我可乖乖的,没有四处捣乱!”

阿韧温柔地看着他,当刺猬以为他又要像扶自己下马车那次那么绅士时,少年啪一下擓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捣乱是什么优点吗?居然还要我表扬你?”

刺猬委屈地揉着脑袋,“不是,老大,我……”

少年不理他,抬脚就走,肖蕊扯着刺猬的耳朵追了出去,“走啦!”

坚定的脚步声向着太阳前进,少年的红发烈烈飞扬,无数草屑顺着风飞起来,试图亲吻他熊熊燃烧着的头发,阿韧眼里却只有太阳,丝毫没有被凑过来的草屑们迷乱了眼睛。

少年的脚一步步踩在真假参半的草坪上,(一切都太反常了,老爷不仅不惩罚我没照顾好大小姐,反而还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平凡的我,为什么选我呢?我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巨美玛公国,一切疑点埋藏和开始的地方,迷雾重重的国度,我阿韧定要深入你的心脏,揪出罪恶的根须,踏破这些秘密,还自己一个真相。)

他的脚重重地踩下前进的每一步,每一根草屑和每一颗碎石都在主动为这个正在发光的少年人让路,(还世人一个盛世!)

……

走到胶囊停放厅的时候,夏侯家的人刚好回来了,画亭看到阿韧,焦急地哒哒哒跑了过来,“哥哥!韧哥哥……你要去哪里?”

他的小手抓着阿韧的衣服不肯松手,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的水似乎马上就因为过载要溢出来了,“你昨天才刚回来,今天就又要走吗?哥哥,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阿韧无奈地看向雯钰,小少爷和夫人最亲,夏侯雯钰抬了抬手,示意这事交给阿韧自己处理。阿韧轻轻扯开画亭的手,孩子看着连最后抓住他的手也被无情地拽开了,眼泪直接一大汪涌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就在他快要哭出声音的时候,阿韧的手抚上了他的脑袋,温暖的温度通过头发传下来,画亭怔怔地停止了哭泣,他抬起头看着阿韧。

少年背着光,看不清他具体的五官,只看到那头烈烈燃烧的惹眼红发和他嘴角噙着的,洁白的笑,“小少爷,我要去做全世界的英雄了。”

站在旁边的玉马心里一颤,他惊慌地看向阿韧,曾经那些戴着胸花跟他告别的战士们也是这样摸着他的脑袋,也跟阿韧说了相似的话。

(他……)

他紧张地乱了呼吸,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自己可只剩这一个了,(兄弟,不要走,朋友——)

纵然有千言万语却被感情死死拴着,封堵在珍珠一般漂亮的黑眼睛里,夏侯玉马只是殷切地,着急地看着阿韧,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能那么自私。

为了全人类——

懂事的画亭抽泣着,目送着阿韧和伙伴上了那艘跟国旗是一个颜色的胶囊。

他抓紧了哥哥的手,“哥哥,韧哥哥他们是不是……”

“什么?”玉马压住乱糟糟的心情,低头看着他。

小弟弟眨眨湿盈盈的眼睛,噎住了剩下的话,他目送着阿韧乘坐的胶囊起飞,直到看不见……

单纯的孩子往往是最敏锐的,在很多关键的时刻。画亭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韧哥哥,你这一次,是不是要和姐姐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松开玉马的手,他疯狂地跑了起来,玉马着急地拔脚要追,被雯钰面色平静地拦住。画亭逆着风,黑色的卷发被风吹得层层叠叠向后涌动,像此起彼伏的海浪,他像一匹在草原上飞奔的黑马。他又看见胶囊了,他猛地停住脚,“韧哥哥,前进吧!”

尖锐嘶竭的声音穿破云霄,蓦地传进阿韧耳朵里,少年回过头,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眼角却落下一滴泪。

(再见了,我亲爱的祖国,我亲爱的——家人们。)

孤单的三层小独栋前面,李美秀抱着显示着女儿照片的平板,颤颤巍巍地站在风中,脖子跟着飞行的胶囊一点点转动着,眼里的目光恋恋不舍,(儿子!)

风似乎要将这个脆弱的夫人连根拔起来,但她只是抱紧女儿的照片,连脚跟都没有动一下,只有衣裳被风吹得不断鼓起来。她知道,儿子被老爷派出去做大事了,她不能干涉,更不可以挽留,只能通过目光将道不尽的心绪寄托给神明。

(愿天神照拂我的儿子。)

云端,隐形的少女在微笑,(阿韧,前进吧,我的士兵,光荣地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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