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读费(1 / 2)

时间跑步进入1994年,这一年我六岁半,也属于跑步进入一年级。

原本,我的父母想让我在去年就读一年级。

奈何,五岁半的我,说话还有些颠三倒四。

当老师问我,“阿福,你几岁了”时?

我父母原本为我准备的答案,应该是,“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六岁了”。

如果我能准确回答出这个答案,老师就会通知我的家长办手续入学。

奈何,我这个人本来说话就不清楚,回答问题时“我我我”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个“五岁半”。

五岁半属于口语化的表述,身边的小伙伴也有人用更加书面的表述说自己已经“满五进六”。

不过,那个年代的老师其实不太在意我是不是会早一年上学,她们在意的是我说话好像还不太利索,恐怕还不具备学习文化知识的能力。

事实证明,那一年面试我的老师,很有一定高瞻远瞩的眼光。

后面没几年,入学的年纪就管控得严格起来。

毕竟,不能因为家大人不爱看孩子,就把孩子一股脑都送去学校。

孩子太小的话,不要说学文化,连集体生活都无法适应。

对于我来说,晚上一年学,其实也有个好处。

因为,我念育红班的学校,它在94年的时候突然黄了。

我仍然记得那个春天,在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后,我的父母就得到老师转达的消息。

因为政策调整,学校合并,这间学校被规划掉了。

如果需要继续上学,可以去隔壁庄子上的学校,离这里不算太远,家长骑车只需要多走十分钟路程。

我至今仍然记得,体育课上惹了老师不高兴,却没有想到那是我在那个学校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我当时生活的地方,是城乡结合部。

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父亲,并没有觉得多骑十分钟车子有什么问题。

但是,同住一个社区的其他家长,却有不同看法。

他们认为,自己家已经上了两三年学的孩子,本来可以自己走着上学,为什么非要家里骑车去送?

事情闹将起来,这些家长其实不敢把学校怎么样。

当然,他们也找不到学校里面去,在通知到所有学生或家长以后,学校很快便关门上板。

无法接受这些的家长,只好找自己供职的厂里。

这是他们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以厂为家,家里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工厂,找组织。

组织在这一刻,担负起了应有的担当。

工厂研究决定,如果孩子在今年需要转学或者入学,可以去一条街区之隔的区重点小学。

因为户口问题不能入学的,厂里负责沟通协调,并出借读费。

前文曾经提起过,借读费是一个学生三千块。

即便到了94年,那也是我父亲半年的工资。

这导致我父亲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下班路上一路都在笑。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只剩下几个车间还有活干的厂子,居然能为工人出这份钱。

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得到实惠而高兴,他是觉得国家和组织,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这些工人。

父亲回到家,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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