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五（1 / 2）

千年，说长不长。潜心修行间，不过弹指。

千年，说短不短。再回涂山时，遍坡麂妖。

我飞回涂山，回到了曾经的“家”。碧草坡上建了几间木屋，有几户麂妖住在其间。他们见到我，又惊又怕，齐齐地躲入屋内。

我心觉好笑，也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啊？”一张盈盈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向茯苓，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袭白裙一尘不染，体内妖力凝炼，九尾的气魄显露。我身着红袍站在她面前，发觉自己已经高她一头了。

“在下生于僻野，还望姑娘赐教。”我拱手而拜。

她背着手围着我转了一圈：“‘丹青’，如何？”

“丹青自无他言。”

我与她对视了一会，终于齐笑起来。

“你变化好大啊，丹青！”茯苓扑进我的怀里。我正欲回应她，她却炸了毛似的挣脱，后退两步死死盯着我。

我很快明白缘由，解释道：“我虽师从龙族，但对你别无……”

“你身上有女妖的气味！”她打断我的话，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好像在审判谁一样。

我有些无奈，本以为她在乎的是囚牛殿下，结果是柳儿。我既师从囚牛殿下，与囚牛殿下的贴身侍女柳儿的接触自然也就不会少。

见我没有回应，茯苓又贴在我身上，仔细地东闻闻西嗅嗅。

“你是小狗吗？”我把她推开，无奈地将事情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茯苓听完我的讲述，撅了撅嘴，摆弄着我的袖口。

“我们应该离开的。”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茯苓什么意思，我本来也没想过自己可以在涂山明媒正娶地接走茯苓。何况，现在的我是龙的徒弟，妖族的叛徒。

但……

“一点机会也没有吗？”我总还是会抱有一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茯苓摇摇头：“你既然师从龙族，那么就算别人看不出来，老祖也肯定能感受出你身上龙族的气息。如果是让你住在涂山还好，我可以求情，但是……”

“但是我要娶你。”我接上她的话，“我作为叛徒要娶走涂山最年轻长老的唯一子嗣，要娶走涂山最年轻的九尾，这是青丘以及整个涂山狐族所不能接受的，对吗？”

“是……”茯苓低声说，“龙族那边，态度如何呢？”。

“囚牛殿下那边我问过了，殿下允许我和涂山狐族成婚，但是没办法收留我们。‘金’的家规……比较古板。”我说道，“也许，要过苦日子了。”

“无妨，”茯苓摇摇头，“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不过你竟然拜了囚牛为师，真是不敢相信……”

“需要准备吗？”我问道，没有理会她对于囚牛殿下的感叹，“还是现在就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我们站在碧草坡，离涂山的边界只有一步之遥，现在正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不行。”茯苓否决了我的想法，“我着急突破九尾闭关千年的做法引起老祖注意了，现在我刚出关没多久就跑到领地边界更是加重了老祖的注意。我能感受到老祖在观察我，只是这种观察不强，大概只是确定我的位置而已。”

“所以现在你如果离开涂山，青丘可能会直接出现？”我不安地问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茯苓严肃地回答，“老祖对于族员看得特别重，更别说我这种特殊身份。”

这下难办了。

我皱着眉头，想着如何能带茯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