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了16（2 / 2）

那时，母亲还在啊！</p>

她有些后悔，有的美好还是留在记忆中比较好。</p>

流金懒洋洋地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身子，仿佛看透了她：“我说没有必要下车，你还不听。”</p>

“你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p>

“我们好歹在同一个肚子里一起待过那么久。”</p>

她内心触动，抱着流金，前所未有的依恋。</p>

马车枯燥地行驶着，摇晃得人昏昏欲睡。</p>

舞雀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往外看，天还亮着，就有些失望。</p>

“我睡了多久？”</p>

“没多久。”</p>

她问老乔还有多久到，老乔倒挺有耐心，有问必答，还很乐意多讲一些。不耐烦的反而是流金：“问了也没用，缰绳又不在你手中。而且那种穷乡僻壤之地怎能跟金云宫比，去了也会失望的。”</p>

“可是那里有哥哥呀。”舞雀生怕老乔听到，把声音压得更低。</p>

“嗯。”流金闭上眼点头：“我睡一下。”</p>

“姑娘，潆州虽是穷乡僻壤之地。”老乔耳尖，不知怎么听到了，“但是有最好的酒，最热情的姑娘，哈哈哈哈哈……”说完豪放地放声大笑。</p>

舞雀听得脸一红，不好意思接话，瞥了一眼流金，她仍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p>

傍晚时分，天光暗了下来，行进的马车突然颠簸得十分厉害，车速越来越慢。</p>

舞雀又睡着了，流金挑帘查看，发现她们正行驶在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上。</p>

可能之前下过雨，路面坑坑洼洼，积水严重，泥泞不平。疲惫的马儿身上早已溅满了泥水，可还在费劲地向前拖着沉重的车。</p>

她放下帘正要叫醒熟睡的舞雀，却发现她已醒了，正紧张地听着什么。</p>

“金金，你听到了吗？”</p>

“什么？”</p>

“脚步声。”</p>

流金听了听，摇头道：“没有啊，这种地方哪来的脚......”</p>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大喊声，只听老乔大喊一声：“不好！”随之扬鞭催马加速疾行。</p>

二人均吓了一跳，同时掀开帘从两边看出去，发现从两旁的密林中跳出来五六个大汉，个个蒙着面，手中拿着刀，边喊边向她们的马车靠近。</p>

她俩吓得放下车帘紧紧抱着对方，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p>

流金突然想起什么，她迅速打开自己的包袱，翻出一些值钱的首饰藏于怀中。舞雀也效仿她，哆哆嗦嗦将静风送的那根步摇和她的救命药从包袱中翻出来藏在了身上。</p>

无奈马车在这条路根本跑不快，任老乔再怎么抽打马也没用，几个蒙面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外面顿时传来金属声，碰撞声，中间混杂着老乔的惨叫声。</p>

一片混乱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p>

前方车帘被挑开，几个脑袋出现在那里争先恐后往里看，贪婪地打量着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舞雀和流金，两眼放光。</p>

舞雀看到老乔的尸体软绵绵地有一半挂在车上，一半掉在车下，脖子上还在向下滴着血，惨不忍睹。她的头嗡嗡作响，头皮发麻，打盹前老乔还唾沫横飞地跟她讲着潆州流传的故事呢，没想到瞬间就阴阳两隔了。</p>

她们相互挤在一起，都能明显感到对方在颤抖。舞雀悲哀地想：落到这些人的手中还不如像老乔那像干净地死去。</p>

“货色不错。”说话的人身材魁梧，用锐利凶狠的眼神打量着她们，手里向上不断抛着一个鼓鼓的布袋——杜于给老乔的布袋。他摸着嘴满意地笑道，“竿子，你那兄弟够意思。”</p>

“当然了虫哥，我跟那死鱼肚打小就一个村的。他爹死得早，他家比我家还穷，不是我娘可怜他们弟兄几个，他早死了，根本活不到长大。”虫哥身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得意地笑道，“人家现在有出息了，有好事能不想着我？大家一起发财嘛。”</p>

“只是，金云宫不会追到我们头上来吧？”后面一个人插嘴道。</p>

“就她们？”竿子不屑道，“宫中像她们这样的丫头成百上千的，少两个就少两个呗，又不是金枝玉叶，谁还会为两个下人大动干戈。而且，听死鱼肚说那皇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三天两头都在死人，殊不知她们两个不是跳井了？”</p>

原来那杜于生怕说出舞雀和流金的身份不好出手，并未对竿子说真话，只说是两个丫头。</p>

“嗯，竿子说得对。”虫哥伸手一把扯下脸上蒙的黑布，眼角突起的刀疤一览无余，像条丑陋的虫一样爬在脸上，十分难看。</p>

“但是虫哥，这两个模样这么俊，都带回去是不是可惜了？”竿子说罢盯着舞雀身旁的五弦问道，“会弹琴？”</p>

舞雀一把拿过五弦紧紧抱在怀中，恐惧得不敢看他们。</p>

“一把烂琴还当宝贝一样。”竿子坏笑道，“不过会总比不会强，价格更好。”</p>

“你啥意思？”虫哥问道，“怎么可惜了。”</p>

“那老盆抠门得要死，这些年咱们给他找了多少鲜货，可他待我们呢？”竿子越说越来气，“兄弟们跑一趟不容易，到头来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大头全被他一人得了。哥，我觉着吧，咱们还不如.....”</p>

虫哥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并看了舞雀她们一眼。竿子立马会意，朝几个手下摆了下头，只见他们从身上掏出绳子和黑布，一齐向舞雀她们靠近。</p>

“你们要做什么！”舞雀和流金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尖声叫道，“求求你们......”</p>

话音未落，她们的头分别被狠狠按住，嘴里被强行塞了充满着刺鼻怪味的破布。这恶心的臭味呛得她们不停地干呕，呕得头晕眼花，眼泛泪光，不久就相继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