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千秋_分节阅读_第17节(1 / 2)

  这些物玩中,唯有皇后送的一副百鸟头面和慧嫔送的两盆花有些特别,花需养着不能贮之深阁,皇后送的头面,孟绪则让人单独放开,和御赐的东西一样,多加了一道锁。

  簌簌这时却又多了个心眼,征询道:“其余的东西,我们要不要让太医验一验?”

  孟绪一项项阅看着,摇头:“不必,暂时也都用不上。再说,谁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害我,在贺礼上下毒,一查便能查到,岂不是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

  她自问,还没与谁结下过如此深重的仇怨。

  除非……那人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

  阴雨天的天明像是总也等不到似的,次日小禄子说有事来报的时候,孟绪睁开眼,天色还是青灰的。

  想到今日该去凤藻宫请安了,孟绪匆匆要起,才知竟是早已过了卯时,只因今日落雨,皇后早就派人来知会过,不必去定省。

  孟绪便让小禄子在外头等。

  琼钟伺候她梳洗:“听说是皇后娘娘近日心疾越发严重了,不好见人。以往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的。”

  孟绪随口问起:“这两日慧嫔可还有去凤藻宫抄经么?”

  “是,听辛夷说,昨日送到蘅兰轩的菜色都好了不少,可今日一大早,慧嫔主子还是去凤藻宫了。”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很快,孟绪坐去妆台前,小禄子进来,噗通一声跪下行礼。

  不等孟绪叫起,开口便道:“小全子又有动静了。昨天半夜,奴才本以为他是起夜,但想到主子吩咐过要看紧他,还是偷偷跟了出去,发现他鬼鬼祟祟地去了库房。”

  库房?

  小全子就是此前欲托虞才人向柔妃投诚的小太监。

  据说是碰了一鼻子灰,没能攀上高枝,不过孟绪始终觉得柔妃不会就这样错失机会,仍然一直让小禄子牢牢把人盯着。

  这一盯便发现,自柔妃那里碰壁回来后,小全子竟一下子本分了下来,未再另寻出路。

  这更验证了孟绪的猜想。

  一个如此性急之人,一家不成,该转投另一家才是,何以却老实了起来?

  这不就深更半夜,有了动作。

  看来是知道她不打算动用那些东西,有人坐不住了。

  可,进库房又能做什么呢?

  孟绪叫来簌簌:“你去一趟库房,就说我想用樊才人前儿送的那盒香膏了,把它拿回来。‘顺便’,再悄悄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动过,尤其是御赐之物。”

  簌簌会意,立马去办了。

  不一会儿就有了发现,回来禀告道:“奴婢比照着礼单都核对了一遍,御赐的东西那两道锁都没坏,只有吴宝林送的胭脂被挪了地方,此前是放在山字柜黄字抽屉第三行第二格,现在被放到了第三格。”

  库房里的东西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每一件都有对应的位置,除了经手过的人,旁人自不会详知此事。

  孟绪记得吴宝林,那是一张微微模糊的脸,寻常又寡淡,听说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头年就入宫的。

  相比之下,她送来的那盒红蓝花胭脂,倒让人印象深刻。

  吴宝林说:“胭脂是妾亲手做的,采的是今岁的第一批红蓝花花芽,原本是想自己用的,没舍得用便放着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那时孟绪便想,三月确实正当红蓝花的花期,但做一盒胭脂工序繁琐,研磨晾晒,少说也要两三日。而这贺礼送出手的时候距离她受封不过过去一夜,若说是特地为她专门做的,那便是虚言欺人了。

  可见这位吴宝林是个实在人。

  现在看来,实在人却也未必清白。

  簌簌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库房里还有小全子的脚印,想是他从外头进来,鞋底沾了雨泥。”

  孟绪低眼,这屋子的地面上,也竟有淡淡的泥斑。

  巡看之下才发现,她匀胭脂用的绵扑子,被人动过了。

  *

  樊氏没想到孟绪会让人来请自己,还在替白术换药,撂下东西就过来了。

  孟绪让人看了座,樊氏却摇头:“姐姐定是有事寻我,直说无妨。”

  孟绪见此也不与她多迂回客套,下巴尖一点案上那盒香膏:“也没什么,只想问问,妹妹送的香膏气味幽芳,可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樊氏当即以为孟绪是怕自己在香膏中下了什么料,凄楚一眼,坚声道:“妾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亦都不是相克之物,这香膏是可以滋补容颜,怡养心情的,姐姐若不信,拿去太医署一验便是。”

  “我自是信的过妹妹,也不能什么都往太医署送。”一坐一立说话费力,孟绪起身,把那圆形的小玉盒捧在手里,低头轻嗅:“听妹妹这样说,可是懂些医术么?”

  她抹了些香膏在手上,轻轻晕开,异馥清如芰荷。

  樊氏一愣。又见她喜爱,不似作伪,倒有些为自个儿头先的揣测抱愧起来。

  温声细语道:“姐姐高看妾了,妾只是照搬古书上的方子,并不通医术药理。”

  啪地一声,清越短促。孟绪叩合了盖子,叫人把香膏收好。

  看向樊氏:“妹妹如此说,我便明白了。”

  樊氏走后,簌簌脑中仍半天拐不过弯,问孟绪:“有问题的不是胭脂么,这香膏莫非也不妥?”

  孟绪神情淡淡,从书柜里抽了本讲城防关隘的兵书来看:“香膏没什么不妥,是我想请人帮忙,却不想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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