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虎杀鸡（2 / 2）

洋洋得意的丘聚猛然僵住，立刻意识到中计了，皇帝的目标是自己！

打张锐是搭台子，登台唱戏的人是自己。

他就想不通了，皇帝为什么偏偏针对自己！就不怕自己倒向前朝？直接让他暴毙？

猛地，丘聚脸色煞白，他举报张锐，就等于和前朝割裂了，前朝绝不会信任一个背叛者。

而张锐在前朝眼中，是皇帝暴毙的功臣，丘聚当众撕咬张锐，就是和前朝决裂。

他想维系权柄，只能倒向皇帝，别无选择。

所以皇帝才使劲拿捏他，挑软柿子捏。

反观张锐，他不掌实权，又对前朝有大功，就算退出政治舞台，养老无忧，他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皇帝捏不住他！

丘聚狠扇自己一个耳光：“张锐隔绝豹房，不许奴婢传讯，而无皇爷口谕，奴婢不敢擅闯豹房！”

“他隔绝豹房？豹房上下万余人，都听他张锐的？”

朱厚照指着陈敬：“朕让他出宫传诏，怎么就传出去了呢？他怎么不听张锐的呢？”

陈敬终于被皇帝点名了，神色狂喜，快速膝行过来：“皇爷是奴婢再生父母，除皇爷外，无人能驱使我陈敬！”

他眸中异彩连连，赌对了，赌错了的苏进死后无人问津。

现在天下间最希望皇帝活着的人，就是他，因为皇帝的承诺还没兑现呢。

“看看，豹房里尚且有忠贞之士。”

朱厚照千金买马骨，他要大肆封赏陈敬，让太监、宫女投效过来，他手头可用之人太少。

“奴婢不敢辩驳罪过，但对皇爷忠心，日月可鉴，求皇爷开恩！”

丘聚呜咽，他说话不严谨，被皇帝抓到了漏洞，抠字眼儿的胜利，他认了。

他虽是八虎之一，却不识字，吃了没文化的亏。

“升陈敬为东厂掌刑千户，赏银千两。”

朱厚照坐下，眼神凶顽：“丘聚玩忽职守，知情不报，革除东厂提督之职，但念其劳苦功高，暂代东厂提督，戴罪立功！”

“谢皇爷慈悲！”

丘聚泪崩了，他被杀鸡儆猴了，他却是那个鸡！

明明背叛的是张锐，结果用作儆猴的却是他！

就因为他政治上无法摇摆；也因为他位高权重，皇帝急于收东厂的权力；也因为他听话的来救驾，结果被削权了！

最恶心的是还得说句谢谢啊，还得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真他吗憋屈。

皇帝顺便往东厂里掺了粒沙子，陈敬。

这个最早投效皇帝的人，被投入东厂，用作和丘聚斗法，制衡东厂权力，保证权力仍在朱厚照手中。

陈敬喜极而泣，平步青云成为东厂二号人物，实权太监，这就是皇帝的回报。

他偷偷看了眼丘聚，什么时候你能把厂公位置让给我呢？

“丘聚闻诏见驾，有功于大明，特赐协力功牌一块，择一族子入国子监进学。”

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但是真香。

丘聚心头的恼恨顿时烟消云散，能得到一块功牌，被削掉职位也是值得的。

功牌分三等，最高级的是奇功功牌，第二等是头功功牌，第三等叫做协力功牌。

功牌制度乃景泰帝推行，沿用至今。

正德朝，功牌还没烂大街，属于稀罕货。

张锐眸中惊恐，皇帝用功牌赏赐丘聚，说明皇帝收服丘聚，只是开始，他要进行报复！

可前朝会任由他胡闹吗？

现在有轮到他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