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1 / 2）
故无今在新城一中也快一周了，怎么说呢，大家都挺……孤僻的？大家都好像在忙着自己的事，交流甚少，课间不如其他班级吵闹，故无今也能明显感受到他人对自己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而自己在能够沟通道力之后，能够清楚感觉到每次呼吸都有一股力量流经身体各处直至消失，他也将这种情况同艾悟见说了，艾悟见却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经由艾悟见的解释他也得知道力的流向应当是流入丹田纳入心海的，而普通道者的修行便是不断转换道力存储在心海，富足心海的道力，按故无今自己的理解，就像修仙小说里修仙一样，而证道者却是时刻都在纳取天地之力
因为对于证道者而言，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在接连不断的日常中明悟自我，窥见本心，践行己道，直至本心澄澈，明月悬海，方可成仙
算是一种一步登天的路子，无需下苦工，与他人竞争什么，在红尘践行己道，坚持自我就能成功，故无今不禁兴奋起来，因为这种方式不仅轻松，而且是正道
学校教的内容与现世的学校别无二致，要说区别，每周都会有一堂解惑课，日期不定，偶尔会没有，这东西据说要看运势的，而今天，故无今迎来了他的第一堂解惑课
上课的人是方清，而平时他负责数学方面的教学，解惑课两个小时，据说是以问答的方式，学生负责提问，老师负责回答解惑
故无今有着许多的疑惑想要被解答，比如玄黄界到底什么样，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及道者的历史，这些东西艾悟见对他的解释也是明白含糊，故无今却碍于面子没有第一时间提问，因为可能这些东西对于身处玄黄界的人都是常识一样的东西
方清刚在讲台上宣布解惑课开始，一个女学生便抬手发问
“道者究竟是什么？”
故无今心头震动，从心底涌出高兴，像是找到了同行的人一般发自内心的高兴
方清对这位学生的提问并不意外，这个班里有四成的同学是这两年才来到玄黄界的，有三成是天子，剩余三成则是家族有着道者历史的本地人，可能道者的概念对于本地人是一种很自然的概念，而对于普通人却是相当抽象的概念
“道者简单来说就是超能力者，要具体解释的话，普通人和道者的区别，就像人与猿猴的区别，人比猿猴更聪明，道者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受到天地之气”
方清解释完后，从那位女同学的表情可以看出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方清只得继续解释
“道衍为一，一为混沌，混沌化二，以生阴阳，二衍其三，万物得生，道以无为而治，物以有为而生，天以均为公，地以利物为仁，物置于天地，与天相争，与地相索，万物之中唯人最得，得法于地，得道于天”
全班就听着方清默默背着，故无今兴趣浓重，眼中闪着光，而他一旁的艾悟见却是不以为意，上半身有一半爬在桌子上，一副无聊的样子
“这段话出自道经的开头，人得法以证道，古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道者，但是由于天道的均衡，导致道者的数量逐渐减少，越来越多的人无法觉醒法乃至感受到道力，强大的道者开始隐居玄黄界，留在现世的也就只有一些根本只有道力没有道法的道者，这便是有关道者的历史，也是现世历史的另一面，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由于现世的道者基本上灭绝，天道也减弱了对『人』的打压，于是现代，也就是现在，越来越多的道者在现世出现”
这堂课故无今知道了许多有关道者的内容，方清在回答了提问之后，察觉到许多人对道者的认知不足，又补充了许多常识，因为一班里的『天子』比较多，方清又补充了有关天子的内容
正常道者的心海不会只有一种颜色，每种颜色在心海占据的面积也有多有少，而每种颜色也就代表了不同元素的道力，根据在心海所占面积的不同，道者也会更亲和于某种元素
天子却是例外，他们拥有着至纯的心海，只能使用一种元素的道力，相对的他们对其的掌控远远高于旁人，通过对自身属性极致的掌控，便无需证道，以极法成仙
然而『天子』的力量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万法归一，物三化道
无论是证道，或是极法成仙，最终道者的终点便是归一化道，『天子』极法成仙，身体便会渐渐元素化，失去自我，化作道的一部分，道种的意义便在于此，那是身为『我』的证明，证道的过程便是不断壮大『我』的过程
解惑课结束，没有人再提问题，不知道者为何物的人沉浸在方清的解释里，在放开讨论时他们像炸了锅一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其中唯有一人沉默不语，故无今心潮澎湃，却面如薄冰，因为他幼时便是以公、仁行事，因为父母教导他这么做，而在成长过程中，他能感受得到，『人』的世界，公仁是无用的，而在『道』的世界，『公』是『天』，『仁』是『地』，他的兴奋，而他的理智却有让他茫然，因为他早已不像幼时那般纯粹
因为他身处『人』到世界，他的成长便是从『道』的世界走向『人』的世界，而如今『道』又找上了他，寻求他的纯粹，思考到这，他内心震动，神情落寞下来，这种错过他好似经常经历，令他不禁茫然，令他后悔？令他惋惜？可是他已然没有重来的机会
故无今对道者的世界逐渐清晰，自己却越发迷惘，因为他无法像道者一样将道力储存在心海正常修行，也摸不到道种这种虚无的东西
一旁的艾悟见的表情也不好看，故无今发觉了，却没有相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而这些烦恼应当由自己向自己的亲友说出，然后由他们为自己解决，而非由外人来劝导，无论这个外人说的是对是错
故无今幼时，想着天空究竟在哪？如何才能触碰？他看着蓝天白云，想着自己如何才能飞向天际，正因如此他经常从高处跳下
从一阶台阶跳下，两阶台阶跳下，在保证不会受伤的情况下，一次次飞跃而下，体会风的感觉充斥感官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人说他志向远大，说他思考的深度远超同龄的人，说他聪慧，而对他自己而言，只是因为好玩和好奇
一次次从更高的地方跳下也让他明白了——“飞翔”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却如此令人兴奋着迷，令幼时的故无今着迷
如今他不再从台阶，斜坡之类的高处跳下，而是更沉稳地走下去，他人说他成熟了，而故无今却认为只是这种事不好玩了而已
他人对自己想法的猜测从未停止，使自己在他人眼中不断雕琢成型，最终形成刻板的印象，而自己的想法无关紧要，这便是整个世界对自己的倾压
故无今如往常一样来到食堂，随便点了些素菜，便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一会儿艾悟见也端着餐盘坐到他对面，对此故无今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艾悟见的任务是监视他
二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微妙，彼此却未曾察觉，艾悟见对故无今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而故无今也莫名被艾悟见吸引
故无今突然察觉到他人的视线，便看到一个短发女生正盯着故无今和艾悟见，对方立即回避故无今的视线，正坐着装作无事发生
放学时间，故无今自己一个人走在归家的路上，平时都是与艾悟见相伴而行，虽然一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十分尴尬，但也好过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归家感到舒心，就如此时，故无今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故无今频频回头，逐渐确认了对方的位置，然后在经过小区的商业街的时候藏了起来，跟踪的两人也显露出了身形
“人呢？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故无今躲在一旁观察着，辨认出这两人是班里的同学，两个男生，可他却没有因此放下戒心，在这个星期里故无今也了解到班级里大多数都算得上玄黄界的天骄，因此他更加谨慎对待，毕竟自己还只是刚接触到道力
在故无今的印象里，这就跟网文里的修仙界一样，拳头便是硬道理，但就算不是这样，故无今也不敢跟对方起争执
“你别急我探测一下”
其中一人屏气凝神，将意识发散出去，感受着周围事物所散发的道力，却未曾感受到周围有人散发着道者的气息，这让他甚是不解，按理说故无今应当没跑太远，那为何侦查不到他的气息呢？
“怎么样？找到了吗？”
另一人见他疑惑的表情，询问道
“怪了，周围根本没有道者的气息”
“难不成他有隐匿气息的手段？”
另一人解释道，而作侦查的那人却立即否定
“应该不是，隐匿气息的法子需要对道力有着极高的掌控力，而且周围的人所散发的道力都与常人无异，如果他真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