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 2)

邵静安斟酌了一会儿。

“一边不遗余力地将转型后的顷优学园树立为典型,一边却把自己不满十岁的女儿送出国去深造,这种大相径庭的做法,不似朴议员的一贯的作风。”

“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她自身难保。”小张停下手里的活儿,“激进男权分子扬言要杀了她们母女。”

一九九七是朴桂兰从政生涯中最跌宕的一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女权主义的本性暴露无遗,在公开非公开场合,发表了许多激进言论。

一石激起千层浪,再加上她在政局中的种种强硬作风早已得罪了不少人,当年的种种舆论都对朴桂兰不利,许多对她腹诽已久的议员们大肆攻讦,而前一天还在同一阵线的亲密战友第二天也许就会从背后捅她一刀。内交外患,血雨腥风,人总是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的隐私,并将不怎么光彩的那一面放大再放大。

那个时候的邵静安只有十六岁,生命里除了演艺明星就是孔雅人。她还很清楚的记得,有这么个如同明星一般的美人议员天天出现在娱乐版头条,那些小道消息,花边新闻,闹得街知巷问。

她的名字差点就此消失于政经版,可她没罢休。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受尽屈辱也绝不退缩,直到今天在格陵政坛上她屹立不动。对于种种诘问她纳口不言,在十年后的今天,那些纷纷扰扰的传闻依然被某些不依不饶的人口舌搬弄。

“事实是朴璧希淡出了大家的视线;而真正的因果关系没有人知道。”

“是她不愿意再出现在屏幕上,她长大了,她不是艺人,她是个发育期的小姑娘,自我意识渐渐形成;去问问你的海缇,在无数闪光灯下成长是什么感受;再设身处地想想,假如是你,只是因为你母亲说没有人生来是一摊烂泥,我们只是缺少沟通,所以你必须要到晶颐后面的贫民区去载歌载舞,还要被那些身份背景极其可疑的人抱着亲亲脸颊,能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她生来就是朴桂兰的政治筹码,没得选择;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新议案也保障了这类孩子的正常权益,至少近十年来,再也没有议员拿自己的孩子来作秀。”

“对。你看,我们的意见终于统一了一半:不离开格陵她就无法自由。就这样,刻薄小姐,我们得宽容一点。至少朴桂兰议员站在母亲的角度为她着想了一次。”

小张哼着歌,走进杂物间,表明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邵静安走出剪辑室,熬夜后的早晨总是冷得可怕。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她缩着肩膀取暖。

冬天的太阳总是出来的格外晚,但路灯已经熄灭,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青黛色,和远处的青要山碧落海连成一体。

昨夜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气象台也发布了寒潮蓝色警报,但今天的桃源广场一定还是热闹非凡。

“我想,她没离开过。”邵静安凝视着城市中央那个银白色的原点,“格陵绿光——她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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