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灞水击鞠（3）（2 / 2）

但七窈并不了解这些，她只是想问眼前人，那夜为何没有回来，还让她等得那样久。

李琎只瞧见一张带着泪痕的娇俏小脸，眼神逼人地望着自己，那神情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之事，不由奇怪极了：“小娘子……莫非是伤着了？”

卫七窈见他全然忘了自己，气得一下站起，扭头便往回跑去了。李琎感到莫名其妙，看向好友，“这是……”

韩雪堤无奈：“莫见怪，这是卫相公家老三，她的性子一向如此。”

卫七窈一路跑来，径直扑入跑来的花犁怀中，把花犁心疼得不行，“娘子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这可怎么是好，都怪我没跟紧……”

后脚薛家姑侄也骑马赶来，薛衡急忙吩咐身后徒步追来的下人们：“快将卫三娘带去内室，让太医好生瞧瞧。”

“哈哈有趣。”见那边吓得鸡飞狗跳，李琎笑了笑，转而道，“不说这个了，下一场筹码是一对臂环，你同我一并上场，赢下后你拿去送给沏雪，她一定会喜欢。”

韩雪堤却笑笑：“你想送便自己送，为何要我去？”

李琎愣了：“你可想清楚了，流萤宴那晚是你惹得沏雪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意，我帮你凑个由头，你与她陪个罪，这事不就了结了。”

听他这样说，韩雪堤却生出一股无名火来：“我又无错，为何要与她赔罪？”

李琎气得语塞：“你、你韩二明明是个聪明人呀，怎么一碰上沏雪的事就这么轴呢！总之我把这人情放在这里，你爱领便领，不领也罢！”语毕扭头便走。

卫家帐内，二娘七妍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兄长：“你是认真的？今日这场上可都是郎君在打。”

卫青律急道：“这有什么关系？你就换上我的备衣，远远瞧去，谁分得清你是娘子还是郎君？”

卫七妍无语地瞧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与他再说一字都是浪费，又低头看起了书：“怎么不找大姊去，她打得可比我好多了。”

卫青律连忙坐到她身旁，“我的好阿妍，你我可是同胞兄妹，你就当帮帮我这个兄长。阿耶素来与张家不合，那张垍如此挑衅于我，你就忍心看我们卫家落人笑柄嘛！”

卫七妍懒得抬眼：“阿耶也说了，他与张家的往来我们不必参与，你又何必去理会他们的挑衅，何况他们父亲罢相一事又非阿耶所起，你去掺和个什么劲。”

“这怎么能不理会？他张家是免了中书令，但仍旧领着尚书右仆射之职。同为仆射，既然阿耶在朝堂上高于他张家，那我在毬场上自然也不能输！”

卫七妍沉默，她虽隐在闺中，但对朝堂之事也有所耳闻。这尚书右仆射张说虽然性子暴躁，在朝中积怨不少，但却曾是圣上的东宫侍读，在平定太平公主一事上立有辅国之功，直到不久前还与父亲同朝为相。去岁泰山封禅一事，就是张说首先提议，而父亲苦其劳民伤财，因此与张说不睦。上月张说受人弹劾，罢免了宰相实职，但却不曾免去尚书右仆射的高位，可见圣人对其留有余情，保不准日后便会复职。

七妍感叹兄长眼短，只看到了张家一时失势，却未学到父亲的敦厚周慎，尽顾着在小事上争胜。“那我问你，下一场对手除了那张垍，还有谁？”

“听说这汝阳王也还要上场。你放心，有他在，我不求你助我得胜，只要能让我打进一筹……”

七妍却不等他说完，眼波一转，即刻便有了主意：“那我知道还有个人，能帮你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