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灞水击鞠（5）（2 / 2）

新毬再开，由李琎率先夺走。卫青律立刻回追，张家两兄弟互使眼色，紧咬不放。

李琎一路无阻，趁势一棍将毬打向毬门。毬从后方防守的几人缝隙间穿过，眼看就要进门，忽然一人横马而出，精准将毬挡下，正是韩雪堤。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韩雪堤已带着毬飞速反向奔去。卫青律立刻会意，预先冲破了张家的封锁网，往敌阵后方去接应。待李琎反应过来时，韩雪堤已将毬送到卫青律马下，离对方毬门已不过几丈距离。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配合打下来，高兴得卫七窈直接跳了起来，直拍手：“好好好！”

李琎立刻催促队友回防，所有人朝着前方的卫青律一拥而上。卫青律速度不快，很快就看到前方张均、张垍迅速自两边包抄，后方汝阳王疾驰，顷刻就要到。他一向对护毬没有把握，脸上已经冒出汗来。此时忽闻一声“卫大”，立刻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韩雪堤已经在场侧跟上自己，最重要的是，他那边竟无一人盯防。

卫青律当即一个刹马，扭身将毬击出，直递到韩雪堤脚下。

李琎惊呼“不好”，但韩雪堤已如离弦之箭飞出，将毬一击射出，漂亮地拿下一筹。

锣声敲响，所有人震惊，场外为韩雪堤而来的娘子们纷纷拉手庆祝，宋沏雪更是把手都要拍红了。卫七雁也很开心，只有七窈觉得自家哥哥好不容易带进的毬最后被韩雪堤抢了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张均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这韩二平时不怎么出手，一出手竟如此厉害。”

李琎不服气地扭头：“再来！”

新一轮由卫青律一队进攻，经由上一轮韩雪堤得筹，全队人都一下被振奋出士气。纷纷积极配合，迅速带着毬深入敌阵。韩雪堤先一步跑到敌方阵内，一下子成了队中的主力。后方队友们互相传着毬，往他的方向带，而以李琎为首的对手们，也彻底将他当成了眼中钉。

李琎直接向全队发号施令：“所有人，封住韩二！”

对面所有人都朝韩雪堤包去，阵仗比上一轮卫青律遭遇的更大。韩雪堤却竟还不慌不忙地继续往前跑，好似无论多少人围困，他都不完全没放在眼里。见他如此镇定，李琎的心里越发焦急。

眼看韩雪堤已被团团围住，传毬的队友也一时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给他传。但韩雪堤却语气笃定，“传我！”

队友立马击毬而来，李琎心里顿时定了八分把握，只要韩雪堤上前持到毬，他就会彻底落入他们的防守网，挥棍不开。到时候，李琎便可一击将毬抢走，回首便打他们一个后防空洞。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韩雪堤向毬冲去，却挥空了毬杖。翻滚的毬直直从杂乱的马蹄间穿过，漏向毬门前方。但下一秒李琎就反应过来，韩雪堤并非失误，而是用一己之力引走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为的只是给一个几乎被他们所有人遗忘的人制造机会——卫青律。

果然卫青律不知何时竟早已跑到了最前方，而毬也穿过韩雪堤他们，稳稳滚落到了他的杖下。卫青律抓住机会，一击进毬，再度拿下一筹。

锣声敲响，卫七窈激动得抱住卫七雁，“律哥哥进毬了！律哥哥进毬了！”

“韩二！我进了！”卫青律也高兴地冲韩雪堤大喊。韩雪堤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面色不太好的李琎，“若论单打独斗，我肯定比不过你，但是毬场上可不只你我二人。”

李琎笑笑，不置可否，眼神却越发认真起来，“才得了两筹而已，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