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气观玄（1 / 2）
隐忍了整整十三年，背负废物之名整整十三年，每次将要聚出一道气时就要马上散掉，生怕自己一旦踏进观玄境就会完全忘记曾经的记忆。
在他五岁那年初次聚气时就已然惊恐地发觉，自己每聚出一道气脑海中关于父母的记忆就要模糊半分。
他不敢再继续下去，也不愿再继续下去。
即使一次次被观玄境的师兄师弟打倒在地，他也从未升起过想要再次聚气的念头。
可如今，他却不想再忍了。
不是说我道行尚浅吗？那今日我便证明给你看，这道并非是我不能修，而是我不想修！
李清白面无表情地遥望夜空，左手虚握成印随后陡然间扣在左胸之前，“咚”的一声闷响后，李清白从口中猛然间咳出一口鲜血，随后轻吟道：
“金光一照化灰尘，轰轰五雷绕宝殿！”
这道他最为熟悉的手印早已在心中演示过成千上万次，如今施展出来自然行云流水。
刹那间印成！
五道熹微的金光自三清福地上空一掠而过，随后九天应元，轰隆雷鸣之音骤起！
五雷诀！
不远处已经回到了渡仙桥的张群山正在盘腿饮茶，忽然间自夜空中降下一道紫金之雷，惊得他喷出口中茶水，手中的陶瓷杯盏也随之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福生无量天尊，这是哪位弟子偷学了道爷的法术？”张群山忍不住低声嘀咕，他收拾好碎瓷片推开木门，下意识望向大弟子陆清鸦的房间。
敞开的古朴梨花木门之前，陆清鸦已然身着一身素衣站在门前，三千青丝还未完全干透随意披散至脑后，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秀典雅。
此时她正抬头望向三清福地的方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凝，盯着夜空上方无数道狰狞的雷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师父出来，陆清鸦轻轻点头示意，两人目光皆是微讶，短暂地接触后又重新望向远处夜空中狂暴的雷光。
如此强大而又纯粹的紫金之雷，也唯有渡仙桥这一脉才能修得，要求也十分简单且苛刻：纯阳之体。
唯有纯阳之体方可修得雷诀。故而，渡仙桥一脉极为难寻传人，然一旦领悟，便可冠绝同境内几乎所有修道之士，这也是张群山能够力压同辈所有道长的原因之一。
而陆清鸦身为女子，却是极其罕见的纯阳之体，因此才被张群山当作宝贝一样抢来收作大弟子。
只不过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渡仙桥第五十五代弟子，李清白，他同样也是纯阳之体。
自小便看着张群山不知道亲手掐过多少数次雷诀，李清白就算是头猪，看了十三年，也总该学会了。
何况他李清白并不是猪，而是五岁便能聚气的天才。
只不过此刻正处于雷光下方的李清白已然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雷电助我！”他伸出舌尖舔舐掉嘴唇上残留的血迹，对着夜空中的天雷疯狂嘶吼。
浮光蔼蔼，无数道紫金之雷如洪流般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轰鸣之间竟照亮了整个夜空。
三清福地，东方女神峰，天门群峰，玉台峰......整座三清山几乎所有峰的掌教皆寻雷声而出。
“是哪位道友在渡劫？竟引得这么大阵仗！”
“渡仙桥张群山那老道，难道要突破了吗？”
“不会是陆师侄吧？会不会是她雷法大成了？”
三清福地老掌教顾怀定身后，站着几道身影，其中一个高挑清瘦的女子，此刻望着雷光之下那位持剑少年，惊讶地轻轻捂嘴。
“是...李清白师弟！”
此前没有任何人能想得到，引得如此声势浩大雷劫的人竟会是他们口中千百年难遇的废物，李清白。
宛如瀑布般的道道紫金雷毫不留情地落下，李清白全身都沐浴在暴虐的雷光中，没有一丝不适。
相反，身为纯阳之体的他甚至舒服的差一点就要呻吟出声，全身上下酥酥麻麻的，简直要比与拜月峰司理洛共赴巫山云雨还要令人沉醉。
一道...两道...三道！
九道玄气便可纳入体内，用以辅助自身感悟天地自然之间的玄妙，从而突破桎梏迈入观玄境。
只是这聚气看起来简单，但却是普通人与修道者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资质平庸者终其一生也难以聚出一道玄气。
但此刻在李清白的手指之上竟已然凝聚出整整三道泛着紫金色的玄气！
整整三道至精至纯的紫金雷光在李清白手指之上缓缓汇聚，噼啪作响之间，竟隐隐散发出一丝威严的气息。
“我的道，不应如此无情！”李清白缓缓摇头，头顶的道髻随之散落，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指尖的雷光，望向渡仙桥的方向，眼神迷离，低声呢喃：“师父，您看。”
李清白顿了顿，表情似笑非哭，哽咽道，“弟子才不是什么废物呢。”
三道玄气瞬间化作无数道微光游走于李清白全身各处的皮肤之上，随后悄然隐入体内。
玄气贯体，他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就连夜色中在山间奔跑跳跃的野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无数道暖流在他全身上下的气穴中奔腾游走，滋养着他的每一寸躯体，最终汇聚停留在他头顶的百会之处。
远处苍山摇曳，明烛天南。李清白从未有过如此玄妙的感觉，似乎周身万物都在与之共鸣。
他缓缓抽出左手间的路平，剑身不断嗡鸣似乎在诉说他心中的无尽不甘与愤慨。
“我见不平！”
“自拔剑相助！”
李清白奋然挥剑，一道带血的残影过后，三清福地前的石台之上，原本坚硬的花岗岩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白痕。
路平，一把桃木剑。在三道玄气的加持之下，竟在花岗岩上一剑留痕！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他李清白今晚要做一个无比疯狂的举动，他要将希儿身下的整块花岗岩全部剖出。
既然无法穿过太上清境与外界间的屏障抱走希儿，那他索性将整个石台全部斩断就好了！
“李清白！是那个废物，他在干什么！难不成想毁掉我三清福地的修炼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