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成了废物?(1 / 2)

翌日清晨。

渡仙桥道观外的死鸟们又在止不住地哀嚎,听的人心烦意乱。

尤其是某一间房子的屋顶,平日里几乎成了那些死鸟的聚集地,吃喝拉撒都在上面,因此堆满了风干的鸟屎,阵阵发臭。

没错,那正是李清白的房间。

捏着鼻子,下意识刚想伸个懒腰,李清白身上的伤口又崩裂开,鲜血溢出白布。

“不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掏过几次鸟蛋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李清白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不由得呻吟出声。

“哎呀,怎么了清白?什么时候醒了?”姬月容连忙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乳白色的药液。

“师母...我怎么又睡着了?”李清白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只记得自己被师母紧紧抱住,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熟稔地掀开一层层染血的白布,姬月容心疼地淋上药液,轻声摇头说,“不知道,只听到你打呼噜的声音,再看你就已经又睡着了。”

乳白色的药液在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吱啦”作响,咕咕冒出一层细密的血色泡沫。

疼!疼的简直快要了命了!

李清白攥紧被单的一角,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痛苦,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戳在自己的身上逼问他到底招不招。

“忍着点!”张群山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他轻轻按住李清白的身体以防止他乱动,“别浪费,这可是好东西!”

姬月容不忍看到李清白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将头深深低下来。

张群山说的没错,这药液可是用数枚道果和金疮丹碾碎,辅之洗髓液制作而成。

他可是拉下自己的老脸亲自去了一趟关系素来冷淡的古丹井,才求来的。

普通弟子若是平常的跌打损伤,只需擦上一遍,不多时便可止血结痂,可不知李清白这身上的伤为何如此顽固,这一个月来竟没有丝毫好转。

他内心隐隐有些担忧,但当事人李清白却足足昏迷了一个月,三清福地掌教也闭关不出,他连问都不知该向谁去问。

足足半个时辰,姬月容才替李清白擦掉身上所有的血迹,换上干净的白布。

“师父,那个...女孩儿呢?”李清白望着天花板,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汗浸湿。

他并没有忘记那个女孩儿,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抱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在那段不见天日的时间里,是那个死去的女孩儿一直陪着他。

张群山忽然闭嘴了,似乎不想提起这个话题,许久之后,他才轻轻摸了摸李清白的头,“先好好休息吧,此事日后再说。”

张群山拉着姬容月快步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李清白一个人,朝阳的刻痕深入墙壁。

他不知道师父为何如此避讳这个话题,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头可怕的黑色巨蛇,彷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头黑蛇就会盘踞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奉本尊为主!”

你大爷的啊!他堂堂三清山太上秘境迄今为止最帅的弟子,怎么可能会卑躬屈膝跪在地上为一头蛇端茶倒水铲屎。

想想就觉得好笑!

“真是蛇精病!”

李清白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啪”的一声脆响,他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他捂住脸惊恐地四处打量,周围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看到。

“奇了怪了!”李清白有些纳闷地挠头,难不成是谁这么无聊在用法术捉弄他?

“师姐我看到你了,别藏了!”他猛然低头望向床底,除了些平日里偷懒不想洗偷偷藏起来的臭袜子和内裤外什么都没有。

不是陆清鸦,那师父和师母更舍不得打自己,那会是谁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灰尘在空气中漂浮。

墙上李清白的影子中,一条浑身缠满锁链的小蛇正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肩头,细长的尾巴在空气中不停摇曳。

“难不成是幻觉?”李清白揉了揉自己的脸,除了下巴冒出的胡茬外,还是如此的紧致顺滑。

带着些许的疑惑,他摸了摸刚才被抽痛的地方,“嘶”,这是哪门子的幻觉啊,这也太逼真了吧!

回想起被抽的整个过程,李清白不信邪般颤颤巍巍地小声开口:“蛇..精...病?”

“啪”的一声脆响!李清白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红印。

“鬼啊!鬼啊!快来人啊!”

他躺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地惨叫,很快便吸引来了师父张群山。

“叫什么呢?什么鬼!”张群山瞪眼,一把捂住了李清白的嘴,“传出去老子都没脸见人,咱们是修道者!鬼见了我们都得绕道走,想我堂堂渡仙桥雷法掌教,手下的弟子竟然怕鬼!这成何体统!”

“李清白,你让老子...你让为师这张老脸往哪搁啊?”张群山十分痛心疾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但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副想笑又怕笑出声的表情,轻咳了两声后,张群山极力严肃下来,但眼角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不小心出卖了他:

“听说,你小子那晚聚气观玄了?”

被捂住嘴的李清白心中暗道一声坏了一不小心暴露了,心虚地眼神四处乱飘。

他本想找些借口来搪塞,但看到张群山眼神中的希冀后,还是不忍再继续欺骗张群山。他轻轻点了点头。

张群山眯眼满意地点头,随后一个爆栗敲到李清白头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表情时喜时悲,忽而哈哈大笑,忽而轻捋胡须。

直到走到李清白眼都快花了,张群山才停下来。

两人都沉默下来,望着墙上各自的影子,李清白捂住头忽然开口,“师父,你刚才是发疯了吗?”

他本想说,师父你知道范进吗?书上写的他高中举人时也是如此疯癫。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并都说出来。你个王八蛋臭小子,瞒了为师十三年,这么多年来我在那些掌教面前都抬不起头,要不是还有你陆师姐撑着,三清论道我连去都不想去!”张群山长舒一口气,从桌子上拎起一壶茶水狠狠倒进嘴里,“若是还有所隐瞒日后被我发现了,你就给我跪在道观外一天不准吃饭!不,三天!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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