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2 / 2）

对于拓跋羽而言，或被野兽吞噬，或冻饿而亡于郊外，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然而，命运却另有安排。

老乞丐弥留之际告诉小雷，他这一生孤独，希望死后却是不愿这样。他让小雷将其葬于城外乱葬岗，希望在自己离世后能与那些同样无依的孤魂野鬼在黄泉路结个伴。

小雷依照老乞丐的遗愿，将其安葬于乱葬岗，并用稚嫩的字迹为老乞丐立下了木质墓碑。在完成三叩九拜之礼后，眼见天色将晚，风雪渐大，恐夜间野狗出没，小雷起身欲离开这片死寂之地。

当小雷行至槐树下时候，意外发现一名少年背靠槐树而坐，身上已积满雪花。小雷凑近瞧了瞧，伸手一探发现其还有微弱的气息，心中不禁涌起同情之情。想到自己与这少年同是可怜人，不忍见其曝尸荒野，小雷便毅然决然地将拓跋羽背起，朝自己栖身的破庙走去。

拓跋羽从记事起未做过如此深沉的梦。梦境中自己正无声无息地缓缓坠入一个无边黑暗且极度寒冷的深渊，身体也在逐渐失去知觉动弹不得，梦境中的拓跋羽感叹着原来这就是死亡来临的感觉，终于，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就在拓跋羽意识也即将消散之时，梦境中深渊上方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光芒，温暖而明亮，就像太阳一样照亮这无边深渊。温暖炽热的感觉一下唤醒了将要归于沉寂的拓跋羽，他陡然睁开双眼，回到现实之中。

拓跋羽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稍微比自己年长的少年正背着自己朝某个地方走去，少年的背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炽热让自己在这寒冷的夜晚也感觉到很温暖，就如同刚才梦境中的阳光一样。拓跋羽想问问这少年到底因何这样做，可是虚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他说出一个字。拓跋羽就这样任由少年将他背着一路前行。

小雷一路背着拓跋羽行进至破庙，将其放下后，生了些火一来为照明二来为取暖之用。

小雷见拓跋羽只是望着他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害怕他不是什么好人，小雷连忙做起了自我介绍，将自己从河边被老乞丐捡起到今天的经历一一讲给拓跋羽听。

就在小雷讲完之后，拓跋羽依旧一言不发，实在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虚弱到说不出来。但是他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当小雷一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靠近，感觉自己虚弱的身体竟然有微小的恢复，就是当初吃药也不曾有过这种效果。

小雷见拓跋羽苍白的脸色，也不好继续打扰他，场面一度陷入无声。就在此时，拓跋羽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的一声，小雷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兜里掏出两个已经发硬的馒头和在刚烧的热水中，给拓跋羽喂食。

别看小雷也才十一二岁，老乞丐去世前卧床不起一直是由他在照顾，在照顾病人这方面小雷也算是有些经验。

直到拓跋羽嘴唇紧闭，小雷知道他已经吃饱后，才将剩下的馒头吃掉。

就这样，小雷白天出去镇上做点小工挣些口粮，有时还会被人欺负的满脸淤青的跑回来，但是他一直就这样照顾拓跋羽，从去年雪落的时节到今年冬天，两个人的关系越发靠近，无话不谈。

小雷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年纪，但由于个子比拓跋羽高大不少，看着也比拓跋羽年长，拓跋羽便唤小雷叫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