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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唤你一声贺郎如何?”

贺疏弦听着云希音软侬的语调,像是被羽毛扫过,心中一阵酥麻。她忙摇头:“他们都唤我小贺。”

云希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觑着贺疏弦看,双眸转盼流光。“你怎么不问问我从何处来?为何会晕倒在山中?身上的伤从哪里来啊?”她是头回见这等人,缺心眼,若是到了京中,被人卖了还要给对方数银钱呢。

贺疏弦:“……”她是没想着问,昨天将人捡回来后,她也是累得很。就跟往常捡到山中幼崽般处理了。她低着头,被云希音清越的笑容弄得满脸红霞,她讷讷道:“你说。”

云希音一脸凄哀道:“我本长安人士,来相州游玩,哪知不甚幸运,遇到一伙山贼,将我仆僮杀死。我好不容易出了鬼门关,到了安阳县正欲讨个公道,谁料官贼勾结,险些一脚踏入黄泉道。”

贺疏弦点头:“相州风气的确不好。”

云希音觑了她一眼,问:“你知道?”

多说多错,贺疏弦立马闭上嘴。

贺家村在安阳县治下,苛捐杂税,家家户户叫苦连天,由小见大。再说了,相州是魏王的封地,魏王那嚣张跋扈、穷奢极欲的臭名声都传到边边角角来了,恐怕只会更坏。她阿娘以前提到过,让她别跟朝中人往来。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机会,她只是贺家村一个小小的猎户,见的最大的“官”,也只是里正。

云希音似笑非笑地觑着贺疏弦。

贺疏弦被她看得困窘,忙不迭起身。她忽地记起一事来,一拍脑袋道:“不好,粥凉了。”

云希音窸窸窣窣地起身,朝着贺疏弦行了个叉手礼,道:“谢谢贺……阿贺了。”

“不用。”贺疏弦忙学着回礼,在离开屋子的时候,她又回头瞥了云希音一眼,道,“贺疏弦。疏顽无异事的‘疏’,晴日畅琴弦的‘弦’。”

云希音眸光闪了闪,问:“读过书了?”但又疏于礼节,像呆鹅,总之不像山中猎户。

贺疏弦闷声道:“我阿娘教我念过几年。”她也顾不得云希音异样的神色,只惦记着那碗凉飕飕的粥。等她重新温好粥时,云希音走出来了。她没穿先前那身染血的绮罗衣,而是从箱中翻出贺疏弦的衣裳。只是她较贺疏弦要矮些,不甚合身。而且那粗布,很快便在细嫩的肌肤上撩出一片绯色的印痕。

云希音见贺疏弦怔怔地望着自己,说了句“抱歉”,又问:“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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