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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蟾宫折桂,当个风流潇洒的探花使。同僚里有个大嘴巴,话?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当年晋阳的婚事上?。

“我听说先帝在时,属意郑挺之当驸马。可惜还没下旨,先帝便卧病在床了。”话?一说完,他又?捂嘴,慌慌张张地看贺疏弦。宫中降旨,他们这儿的这位才是准驸马呢。不过大长公主回来了,难保不会有变局。

“公侯尚公主,公主子继续尚公主,都?是本朝惯例了。”有位年长的秘书?郎看着贺疏弦,安慰他说,“不过天?子圣旨已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若渝你也不用太?过忧心。”

贺疏弦抿了抿唇没说话?,距离大婚只剩下 一个月了。公主从没跟她提起过郑挺之,是郑挺之不重要,还是她不重要?先帝属意郑挺之,那公主呢?那时候如何作想的?贺疏弦听着同僚说郑挺之的好?处,越听心中越是酸涩。在出身、文采武功上?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弱于郑挺之。但?……她是个女人。让她当驸马只是权宜之计,她只是短暂地占据着这个位置,等到合适的人出现,就得让出去。

这一点贺疏弦实在是太?清楚了,她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可公主喊她阿渝、旁人提前喊她驸马,在恍惚中,她就会觉得她是名副其实的驸马。她很喜欢,不想让出来。她过去不愿意深想,此刻郑挺之出现,让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有其他人当公主的驸马——光是念头一起,她便心如刀绞,疼得厉害。当年一别在心间留下旧伤,她以为再见到公主就能不药而愈,可疤痕还在,疤痕能够被反复撕裂。

下值的时候,心情?沉郁的贺疏弦坐在马车中,她没回府,而是转道平康坊的公主府。她抵达的时候,见到外头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问了侍卫才知道郑挺之竟然已经抵达长安了,正在公主府上?作客。

贺疏弦心中一凉,先前盘桓在心间的愁苦越发浓郁,像是银河倒泄。她不想看公主和?郑挺之言笑晏晏的模样。她没有再勉强自己,遵从内心,转身就走。

公主府中。

珠帘垂落,烟气袅袅中,帘里的人身姿绰约。

“陛下为你赐婚了?”郑挺之眉头紧皱着,拧成一个川字。他几度想要上?前,但?被侍立在一旁的人投了警告的眼?神,只得按捺住内心深处的焦躁。

杨云意没有回复郑挺之的问话?,她漫不经心道:“白行易出京前,在陛下的跟前举荐了你。陛下原准备让你当中书?舍人主笔草诏,可惜安国?公横插一脚,举荐了淑妃之父,至今未决。”

“淑妃之父 ?”郑挺之离开长安有几年了,一时间没想到淑妃是谁。片刻后?,才惊声道,“刘三黑?他不是屠户出身吗?”

杨云意慢条斯理说:“他是什么出身不重要,陛下想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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