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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轻语看着浑身湿透的她，头发贴着脸颊，有水珠滴落。她用拇指擦去她脸颊的水，道：“我?们先回去吧。”

“好哦。”

两人将这?段插曲抛诸脑后，也将隐约的情愫又藏回心中。

***

补纸人的事泡汤了，两人也不急，等着下次什么机会?合适。

这?两天又在下雨，小?雨淅淅沥沥连续不断。白宛将山先生?最后的话告诉黎轻语，两人商量着将姐姐所有的东西都再?翻一遍。

储藏室很小?，开了灯后，看见房间里除了大?的物件外，只有角落里放着两口大?箱子，里面是家里人的遗物，大?部分都是姐姐的，那些?书信也在里面。两人拿了小?板凳，在里面排排坐着。

姐姐叫黎霏，是黎家的大?女儿。黎轻语出生?那年，她正十八岁，是如花的年龄。

黎家就像东郭镇千千万万户人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一定要说，大?概就是比其他家幸福许多，也恩爱许多，即使自家生?养的是个女儿，也十分疼爱。这?从遗物里的许多玩具看得出，这?些?玩具都有些?旧了，但都被?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是姐姐小?时候玩耍的心爱之物，或许设想的未来里本打算都交给妹妹。

黎霏也同所有十八岁的少女般，活力满满，对未来充满期待。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学了些?奇奇怪怪的本领，有时候会?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不过好在黎家父母对着女儿那点?小?爱好是宽容的，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却不阻碍女儿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果不发生?意外，等黎轻语出生?，会?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然而没有如果……

“……我?终于?偷听到，那夜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姐姐和爸妈死在雨夜里，躺在地上，面目……面目狰狞，只有我?还?在襁褓里，被?放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周身缠绕着黑气，还?伤了一个想要来收尸的同乡。”

黎轻语边将遗物一一拿出来，一边讲着过去的事，比上次说得详细的多。

“那他们的遗体埋在哪里？”

“火葬后骨灰都洒在了西河里。”黎轻语其实不太能接受，但山先生?说这?是姐姐的意思。他们并不是自然死去，正常土葬恐怕会?诈尸。比起变成更狰狞的模样，或许还?是归了生?养的河水来得更好。

“……”

白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轻语抓住她的手背，两人四目对视，相望无言。

二十五年了，再?多的悲伤都已经化作淡淡的惆怅，无悲无喜。黎轻语说完这?些?，继续往外取出遗物。

她手上拿着一张家庭合照，是唯一一张照片，泛着黄。照片是在山上照的，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阳光灿烂。远处，黎父牵着已怀胎数月的黎母，满脸柔情。近处，黎霏穿着格子裙，手上捧着一大?束野菊花，奔跑着过来，似乎想将花送给拍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