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唤声阿臻,他做不到。7(1 / 2)

林臻听到那边响动,才知裴鹤卿醒了。

眼见他怔怔的望着这头,想起一个时辰前自己做的事,不由有些心虚,遂开口唤道:“三爷。”

一声“三爷”将裴鹤卿从茫然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珠帘浮动,钗环声响。

疏了新妆的妻子语笑盈盈,亭亭而来,朝他施礼。

丫鬟们正在堂屋摆早膳。

裴鹤卿起了身,朝她略点了个头,“你先用膳吧,不必等我。”

说罢,又折身入了内室换衣洗漱。

他既没叫她伺候穿衣,那林臻也不会凑上去,就在堂屋同丫鬟们一起摆碗筷,刚摆好,门口就来了个身穿翠宝蓝色绸衫,头簪珠花的婆子,身后跟着五六个衣着,举止有度的丫鬟,看这架势,是个极体面的老仆。

她见了林臻,便上前行了个周到的礼,笑起来和蔼亲切:“给三奶奶见礼了,老婆子是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姓刘,老夫人怕丫鬟们伺候不周,特叫老婆子过来替三爷三奶耐收拾床铺。”

林臻面上带着笑意。

知道这哪里是来收拾床铺,分明是来验她与裴鹤卿昨夜有无圆房。

不过这事横竖做不了假,即便她使了招数蒙混过去,真真假假,瞒得了旁人,难道裴鹤卿自己还不知道吗?

当着他的面弄虚作假,还不如坦然以对。

因此只温声道:“那就有劳刘妈妈了。”

刘妈妈刚步入内室,正巧裴鹤卿也换了衣裳出来,因是新婚,他便穿了件赤红色的圆领袍衫,领边和袖口皆是用金线秀成的云纹,如此繁华艳丽,偏偏未压得他半分颜色,且越发衬得人如珠玉般光华夺目。

刘妈妈不由感叹,京都多少儿郎,可谁又及得上三公子的这副姿色呢?

被子和褥子都揪得一片凌乱,枕头掀出一半挂在床檐,手摸进去,余温仍在。

刘妈妈会心一笑,翻找一通,果然在被子里揪出一张带血的巾帕来,上面血迹仍红得鲜明。

看到这个,就知这二人昨夜已经成事。

林臻眼见刘妈妈从内室出来之后,更是喜笑颜开,眼纹就叠起了好几层褶子,正疑惑着,便见刘妈妈袖中掖了条浅色巾帕。

那不是她起先给裴鹤卿擦伤口的帕子吗?

难道?

林臻顷刻会意过来,目光向正在木架旁净手的裴鹤卿,他背着身,未发一言。

从背影看来,才发觉他在外袍内里叠了见盈白色的中衣,衣领拉得略高,恰好遮住了脖颈上的抓痕。

擦过手上的水渍后,他也走过来,撩袍端坐在林臻对面,林臻轻轻的看了他一眼。

他已拿起面前的银筷开始用膳,神情自若。

这下林臻明白了,裴鹤卿对她确实没什么想法,但是认这桩婚事的,他肯遮掩此事,必然不想多生事端。

那挺好。

于是她也没说破,开始默不作声的用膳。

刘妈妈侯在一旁,因袖里揣着那张贞洁帕,由不得喜从中来,她在府上做了几十年,可以算是看着裴鹤卿长大的,旁人不知,她却看得出来。

三公子少年时极为冷心孤僻,这几年虽面上已温和了许多,但骨子里仍是个极难亲近的人。

且一入仕便朝那昭狱里钻,手上是沾不完的血……这些年来府上玩的,多少世家小姐,他若不喜欢,就故意带着一身血腥味去相见,给人吓得不行。

去年就及了冠,及不纳妾也不收房,可给老夫人急的,生怕他喜欢的是外头那些女人,迟早让那起狐媚子迷了眼,坏了身子又毁了前程。 这下好了,如今也安安稳稳的娶了正头娘子,可算了了老夫人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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