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起来了（1 / 2）

米花町的夜色寂寥无比，缺乏人气的道路一片寂静，风声格外明显，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李观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嘀嗒”

似有水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观透过旁边的橱窗玻璃看到了背后的景象。

一位红衣女子显露背影，静静立在路灯下，散开的头发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亮。

她的右手，握着一把锐利的大剪刀，鲜红的液体顺着尖处缓缓落在地面，形成了一滩水迹。

“嘀嗒……”又是一滴暗红色水珠滑落，像是落到那处水洼，又像是滴在她路灯下的倒影上。

“嘶……”李观转了半圈，不把背后留给危险。

对面的女人也轻轻转身，足下一双细高跟鞋的鞋跟击打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了头发的阻挡，李观看得更清楚了。那身衣服并非一码纯红，更像是手艺不精的学徒染出的残次品，深深浅浅，颜色不一，有的深红似血，有的淡红如霞，有的白色边角料甚至都没有染上颜色。

“嗒”“嗒”“嗒”……

她开始动了。

“嗒嗒嗒嗒嗒嗒……”

声音越来越急促。

她过来了。

“麻了……”意识到穿进柯南的世界还不到半天，什么都给自己遇上了。

……

当天下午，太阳慵懒无比，高悬天空，一动不动。

东京都，米花町，帝丹高中。

阳光钻过窗帘间隙，柔和地洒落在讲台上。光芒撒开，好似金色帷幔，粉尘飘扬，点缀其间。

尘埃缭绕里，老师的身影看不真切，其话语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说到尽兴处，随口溅出几个唾沫星子，扑在前排的课桌上。

台下人只觉得老师的声音仿佛潺潺流水，不起波澜。放眼望去，个个懒洋洋、软绵绵、无精打采，更有甚者，已经频频点头，在课本上写下颇有意趣的鬼画桃符。

“我想起来了！”

李观突地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一颗颗暮气沉沉的脑袋顿时重焕生机，齐刷刷转过头。

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是根根小刺扎进李观的脑袋。

“嘶！”

李观太阳穴猛地一跳，惊觉自己还在课堂上。他下意识环望四周，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熟悉面孔。

他们大多数神色好奇，也有的流露出关心。

其中有两位最是特别，满脸藏不住的戏谑，与李观对上了眼，就俏皮地眨眨，进而低头，假装看书。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对，还有！

李观下意识抬头。最后一位对上目光的人，正是本堂课的老师。

老师捧着一本练习册站在黑板前，右手攥着一截粉笔。粉笔截面棱角分明，显然是刚刚掰开。

她的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几根手指搓弄着半截粉笔。粉笔也在粉末纷纷落下中蜕变为能扔得更精准的形状。

看着老师蓄势待发的手势，李观紧绷的神经反而放松下来。

“想起什么啦，李同学？”见到李观投来的目光，老师没有直接实施远程打击。她走下台阶，穿过那道光幕，来到李观的课桌旁。

她的表情变得和蔼起来，继续与李观对视。

虽然听见了老师的亲切询问，但李观还处于懵圈的状态，没能及时做出回应。

一时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旁观者都在等着好戏开场。

“噗嗤！”

嗤笑声划破了沉默。

李观瞥了一眼闹出动静的人，也是刚才装学习的其中之一。

这位同学并非故意笑出声，只是实在憋不住。

听见自己的声音后，他顿时屏住呼吸，将头埋在胳膊里，然后趴在课桌上，不敢再多看李观一眼。

李观看不见具体表情，但能清晰感受到那具身体在颤抖，像是电动小马达，连带课桌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

又放空了几秒，李观才彻底理清思绪，回过神来。

“我想起来了……工藤同学说，耳机线只要从校服的袖子里伸出来……”

旁边的工藤同学蓦然坐起，表情错愕。

李观无视工藤同学双手合十，不停前后摇摆的手势，继续补充：

“一只手握住耳机放在耳朵上……

“像这样，就可以在不喜欢的课上听推理故事了。”

他先是张开右手，将拇指按在食指第二个指节处，接着把手放在耳朵上，装模作样说完剩下的话，顺便又撇了一眼已经完全瘫坐在椅子上的工藤同学。

“是吗？”

老师的目光立刻转移，看着没能及时处理好“作案工具”的工藤同学。

跟着就伸出手，嘴里漏出些许音节，像是咬牙切齿般：“不喜欢的课，是这样吗，工藤新一君？”

工藤新一幽怨地看了一眼现在表情愉悦的李观，站起身来。

本想着辩解两句，但他感觉老师的气势已如同滔天巨浪，而他只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忍耐力是一名侦探必备的品质。工藤新一合上欲张开的嘴，决定忍气吞声，以后再找机会向李观“报仇”。

他解开校服纽扣，扯出藏在里面的随身听。

“噫，全是灰。”工藤新一目光掠过老师的指尖，还是乖乖递了过去。

“去后面站着吧。”老师将缴获的战利品放进口袋，似乎很满意工藤新一的听话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