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恩怨(二)(1 / 1)

苏起苏力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清不楚,在队伍里是尴尬人,虽然队伍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但他们依然不敢大意,对于队友的旁敲侧击、拐弯抹角打听自家的家世,两兄弟都是一口咬定生父在他们三四岁时就因为身患重病去世得走,自己对于父亲长什么样是怎么样的人都没有任何印象。

两兄弟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只是因为在加入考古队之前但,不知道何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不被捅破的猜疑如锁链一样,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二人打翻在地,差点永世不得翻身,而这仅仅源于某个经常对外吹嘘擅看面相的领导B觉得二人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便找了个借口把二人发配到了宁古塔为奴了。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若不是阴差阳错救了当时与大部队走散迷失方向的吴队和另一位领导A,恐怕苏力苏起二人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够窝在宁古塔沙漠里喂沙子。兄弟二人从小走南闯北擅跋涉耐苦力能负重前行,一人背着吴队,一个背着领导A,经过三天三夜的艰难跋涉,才跌跌撞撞地将吴队二人才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等两兄弟找到大部队时,吴队和领导A已经被烈日酷暑蒸得脱了好几层皮,面色失血,嘴唇苍白,站在路边翘首期盼两眼望穿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的众人都围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给领导A和吴队端茶倒水,一个长发白须的老头子让这些人将熬制好的药水给二人分别灌下。

众人都争先恐后争着抢着给领导A小心翼翼地喂药、揉手、擦洗额头,等到领导A呻吟一声喘出一口气来时,正在把脉的老头子宣布领导并无大碍后,一直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这才敢将脸上的忧急化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欣喜,此时才想起领导旁边还躺着自己的直系分管领导吴队。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领导A是随时会拍拍屁股走人,但自己可是要在吴队手下干事好多年,便又连忙将冷下来的关心又热络起来,这才不情不愿装出一副争先恐后心急如焚的模样将已经温凉的汤药给吴队灌下,吴队被汤药呛得不停咳嗽,老头子轻柔地给吴队把脉确认吴队幸无性命忧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众人悬着的心才敢安然落地,沉下的心也开始跳动起来,气氛从死寂紧张担忧恐惧变得有些活力起来,凝滞的空气也开始流动起来。

与此同时,几乎无人记起或在意被随意搁放在草席上的苏起、苏力二人,这二人是两个领导的救命恩人,此时早已经体力透支心力衰竭虚脱昏死了过去,再不救治就可能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恐怕得先两位领导踏入鬼门关,就真的是罔顾人命了。

老头子压抑住心中的厌恶恶心找了个理由驱散了这群攀龙附凤之辈,得知领导A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够醒过来,原本还想熬夜守护或近前伺候的众人有的不想做无用功,有的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让人觉得自己趋炎附势,有的则怕吴队醒来知道后给自己穿小鞋记恨自己,便都以各种理由识趣地散了开去:做饭的做饭,熬药的熬药,洗衣服的洗衣服,忙了开来。

等那群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后,老人立刻神情忧急地给苏起苏力二人把脉、扎针、活血化瘀、喂药。

然而这群对权势如蚁附膻的势利眼又怕其他人趁机偷偷地在领导A面前献殷勤,便不时丢下手中的工作来打探军情,惹得老人心中厌烦,到了后面是直接轰这群人离开。一些人在走出门口时才顺带着装模作样地说如果吴队要是醒了也告诉他们一声。

而自始至终都没有谁想起过躺在角落里的苏起两兄弟也需要关心,而这两个人还是他们想要讨好的领导的救命恩人。

坐在床榻旁的老头子不免摇头心感寒凉,深感这群人目光短浅,不过后面转念一想,在现在这个只关心上司开不开心,只在意上司满不满意的年代,一切以上司为中心,以上司开不开心,满不满意为天大的事。

在这些附骥攀鳞、攀高接贵的势利小人眼中,领导是为黎明百姓的父母官了,那作为父母官的子民救治关心领导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两个年轻后生现在昏迷不醒,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群人对他们的忽视,所以这群谄上欺下的人才会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冷落领导的救命恩人。

以这群人如蝇逐臭的本领,通过领导和吴队是在宁古塔附近失踪这一事实,再加上这两个年轻后生又和领导B口中的獐头鼠目之人的年龄、长相对的上,所以这群在官场上善于见风使舵的人早就猜出了这两个无权无势的年轻人是谁。

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领导A与领导B之间彼此不怎么对付,虽然A和B是级别相差不是多少,领导B掌握着考古队的财政大权,领导A则掌握着考古队的人事大权,领导B不喜欢没有背景的吴队,而同为考古专业出身从技术人才转变为管理人才的领导A则对认真靠谱的吴斌青睐有加。

所以考古队规模虽小,但里面的水却不浅,每一个人涉及到的人事关系错综复杂。特别是有的人的背后牵一发而动全身,里面的弯弯绕绕让人头晕目眩,可能稍微一不小心,从嘴里无心说出来的一句话就会攀扯到某个领导家的亲戚,最后这句话就成了回旋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什么理由砸到自己的身上。

颇有一种“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分管领导A和B的C是B的舅舅,虽然只有一年快退休了,但至少现在A的领导还是B的舅舅,所以很多东西就不言而喻,两者都不敢得罪,让夹在中间的人左右为难,给人一种狗咬刺猬——没法下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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