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残疾太子(66)162(1 / 2)

皇上不解,拧着眉接过那几本佛经,对着微弱的光亮,翻开来细细看。

直到看清楚里面的字迹,皇上对神色有一瞬间惊愕。

他伸手抚了抚那已经过了有年岁的墨迹……

“怎么藏着掖着的?”皇上声音有些发涩,刚才的怀疑与冷硬消散了不少。

“他说能为您默默祈福便可以了,只希望您龙体康健,岁岁年年。”嵇书悯低声道。

皇上将佛经递到身后的太监手上,又看着那莲花灯。

“这是……”

“寺里带回来的。”嵇书悯伸手,将被冲进来的侍卫弄乱的地方细心整理一番。

“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儿臣用巫蛊之术。”

陆梨阮眼看着他神色变得凝重,眼眸中带着怒意与悲哀。

“儿臣自知……此生便是如此了。”他沉痛地闭了闭眼睛,握紧的手细细抖动着,似有无尽的隐忍,压的他无法承受。

“悯儿!”皇上伸手,却没有摸到嵇书悯。

“儿臣身子如何,自己心中有数,又怎么魔怔到用那般无稽之法?儿臣便是……便是糊涂 也万不可能。”他长长地吐了口气,面色又白了几分。

以他的骄傲与骨气,怎得说出这般自怜的话。

“我说的不是……”

七皇子并不关心嵇书悯的样子,他满心恼怒,只觉得嵇书悯此人惯会顾左右言他,惯会模糊他人注意。

谁说你要用巫蛊之术治你那破烂身子了!

你那巫蛊之术,怕不是用在皇上身上的!

他想反驳,平日他被贵妃纵着惯了,就连皇上也对他比对别的皇子多几分和蔼与慈爱,这让他受不得半点屈!

“你装出这般样子干什么?别……”

“够了!”皇上一声低喝!

把七皇子和站在一边的二皇子都吓得一激灵,皇上转头看着他们的目光,非常冷厉。

这让他们非常不安。

明明一切都是针对嵇书悯的,但为何现在,皇上对他们的态度变差。

嵇书悯疲惫脱力地身子向后靠去,他并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一副任人置喙的漠然。

“如此,便是儿臣的不是了,儿臣无论做什么,都惹得人上心注意,还闹到父皇那儿了。”嵇书悯用冷淡的语气说着最嘲讽的话。

自己都已经这般了,你们还不放心吗?

“悯儿,莫要妄自菲薄,你是朕的儿子……”皇上似挽回般,又说起这样的话。

或许是有几分真心的。

帝王的心,深不可测瞬息万变,陆梨阮站在一边冷眼旁边,这一会儿功夫,彻底领会了这句话话的意思。

最开始皇上对嵇书悯的态度是提防与不喜,在听到二皇子和七皇子对他的指控时,只等着治嵇书悯的罪了。

那般样子根本不像对儿子,更像是对什么厌烦至极的人。

到后来,随着嵇书悯的密室里面的东西被发现,到后来的小佛堂,皇上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

被厌弃的人,从嵇书悯变成了站在那边的二皇子和七皇子。

那样子,就像他突然发觉了嵇书悯的善与孝,而另外两个儿子就显得急功急利急赤白脸,非常的不好看,又非常的丑恶。

两相对比下,谁好谁赖,颠倒了个翻,而皇上也并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帝王之尊,想要谁好想要谁坏,谁尊谁卑,都这般随便莫测。

七皇子就算再委屈,被皇上斥责了他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你到底看的是什么!”他揪着那个宫女撒气。

“奴婢,奴婢便是瞧见了香灰黄纸……”宫女瑟缩着。

“殿下问奴婢,奴婢便将看到的全说了。”

巫蛊之术,是你自己从中得到的结论,又能怪得了谁?

“砰——”七皇子一脚踹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以表愤怒。

“要撒野滚出去!”皇上劈手将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

“父皇……”

二皇子在一边不言声,但心里已经知道,今日之事,是他和老七败了。

他才不信嵇书悯会被逼入这般绝境,露出这样的神态。

定然是他为了蒙骗父皇……

他到底,到底知晓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一切都能被他掌握啊!

二皇子心里忽然划过一丝俱意,他楞楞地脑子里思绪万千地盯着嵇书悯的背。

然后,他见嵇书悯缓缓侧头,在其他人瞧不见的角度,对自己露出了一抹笑意。

狂妄的,阴冷的。

他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两步,咬紧牙关。

“父皇,儿臣有事,求您准许!”嵇书悯下定决心般,朗声道。

“悯儿你有何事,与朕说,朕今日,委屈你了。”皇上重新换上一副慈父神态。

嵇书悯看了眼陆梨阮,陆梨阮看到他望过来的视线中,竟是带着几分笑意与讨好。

下一瞬,他猛地将自己的身体从轮椅上推下来!

无法支撑的膝盖,重重砸在了地上,让所有人都一惊!

陆梨阮下意识想冲过去扶他,却被嵇书悯按住手背,他手紧紧扣住陆梨阮的手,不松开。

抬起头:“父皇,儿臣如今,已无法尽储君之职,父皇慈爱,儿臣知晓,但国不可无储!”

“儿臣请您,废除儿臣太子之位,准许儿臣出宫,自立府邸!”他声音字字清晰,捏着陆梨阮的手力道很大,却并不瑟缩颤抖。

“悯儿!”

无论是皇上,还是二皇子七皇子,都对嵇书悯的话始料未及。

怎么会……

他不应该死把着太子之位不放手吗?

不是应该经历种种争斗,嵇书悯被父皇厌弃,夺了他的太子之位吗?

为什么?

二皇子与七皇子心中突然一阵惶惶,他们每个人都恨嵇书悯,却也妒着,怕着嵇书悯。

想尽办法,要让他身败名裂,而此时,嵇书悯突然要放手了,他不争了。

皇子一旦开府出宫,便是基本与皇位无缘了。

嵇书悯却,自请出宫?

陆梨阮感受着他手心传递过来的凉意,也一阵莫名与不解。

嵇书悯绝不会放弃皇位,他应该一生都为权力而斗争,他为此兴致勃勃,永不言败。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原剧情中,嵇书悯一直到最后,都以残疾之身,牢牢坐在太子之位上。

“悯儿莫要自贬!”皇上显然也措手不及,弯腰想扶起嵇书悯。 嵇书悯却一矮身子,错开他的手,深深垂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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