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彩云忽来（2 / 2）

不过孩子听师父说过一句话，采药永远要取舍有度，我们只是与天地借早晚是要还的。

这是老人喝醉之后偶尔会说的正经话，老人虽然对少年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这让周承这些年过的其实很好，比起当年逃难差点饿死受老人一点气或者打骂真的没什么，更何况老人其实也没有怎么做过这些，村子里的人眼里少年是真的想留在这边，老人无论说什么孩子都会一点就通，村子的人都说老人捡到宝了，老人却不以为意。

少年来到悬崖边采完了药急忙回家，天黑了山路不太好走，这座问剑山晚上很奇怪，周承有一次天黑了才下山就发现，经常下山路边的树仿佛有了魂魄，会变换模样跟位置，少年其实不相信鬼神之说，于是第二天白天会在树木上用柴刀刻下几个标记，等到晚上少年再来看，树木确实换了位置，甚至有一些相互换了位置，干涸的湖边松树来到了山脚。

少年那次差点找不到路出不来，好在关键时候老赵头一声臭骂点醒了少年，这才脱困，从哪以后，周承在天黑之前都会赶紧走，因为老赵头曾经说过一句话：“以后去山里，要是发现不对劲就去山顶松树林那边，什么时候有了太阳跟云，什么时候离开那里，不然死在那里，自己收尸。”

周承知道老人没骗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逐渐发现这小村子很古怪，有许许多多疑惑在心里面，比如清醒被人称呼赵大夫的师父，反倒是醉的时候在少年眼里才是清醒的，又比如其他村子邻居，好像从来就一直在村里，村子也没有自己老家那边的学塾，也没有人去过郡城里甚至这个村子也不归任何一个县，自己当初怎么来的这边，少年也不清楚，只记得是逃难，可是少了很多东西，少年曾经面对这些疑惑的时候，有一次试过走远，看看这个村子的边界，毕竟在村子问剑山顶上是可以看见其他村子的，但是少年的记忆每次走到边界就会开始模糊不清，以至于到现在周承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几次边界。

办法比困难多，每走一次少年就会在手心用刀划一个小口子，只是少年的手心一直都是完好无损。

年岁的增长，对这个村子奇怪的猜想，让周承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别的世界。

今年的少年十六岁，来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不过十岁罢了，可是身体似乎一直定在了十岁，不高不胖很黑，村子里其他人见了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没有人询问，村子里没有孩子似乎只有一个周承，街坊邻居都说孩子们去过好日子了他们不想跟着去。

记得有一次在问剑山顶上，少年很烦闷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以后又会怎么样，人们总是对未知产生极大的恐惧，如果说好奇能害死猫，那么未知则是能吞噬一个人的所有。

记得那天天气不太好下着小雨，脚底全是泥巴，少年看见村子上空起雾，很大很大的雾，雾里面还有笑声，整个村子渐渐被雾包裹，声音很大很大，这个时候少年仿佛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驱邪束魅！”

一瞬间雾气散去，天上太阳升起，少年只看见老人站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脚底下的村子里有着一团团白色的人影，少年那天看完之后，眼睛就很痛，是老人后来治好的

其实周承在看到这些的时候站起身了，发现脚下的山变成了云，在老人一声大喝下有了色彩，好似那句充满了祥瑞意味的话，彩云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