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忆里的肖斌14（1 / 2）

中午时分，超市的生意变得兴隆起来。附近的高中放学了，很多学生跑来超市买零食，收银台边上一下子挤满了学生党。

忙过了这个时间段，程晓曼一家才有空闲吃口饭。程晓曼从来没有帮忙照看过门店，今天是头一遭，让她对父母的辛苦有了粗浅的体会。

因为晚上父亲要一个人看店，所以母亲就让他先回家休息，下午她在店里守着。然后母亲又转头对程晓曼说：“丫头，你跟你爸回家吧。这一上午也累得不轻。”

程晓曼倒是没觉得多么辛苦，她对母亲说：“我下午留在店里陪你吧，我也没什么事，让爸回家好好睡一觉。”

看到程晓曼这几天情绪的转变，父母二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午的时光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阳光透过门帘的缝隙照到屋子里。这是冬日之中少有的和煦，程晓曼的困意被这温暖的阳光一下子点燃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两点了，附近中学的上课铃声依稀在耳边回荡。随着铃声，超市的生意又渐渐冷淡下来。

程晓曼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终于支撑不下去了，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

在程晓曼眼皮打架的空当，母亲却一直在忙碌。有程晓曼帮忙结账，母亲便能抽出时间把超市的地面打扫一新。不一会儿，地面便干净得可以透出人影。

接下来，母亲又仔仔细细地把货架和收银台擦拭了一番。最后，母亲还去把烂掉的水果挑拣出来，免得让顾客觉得不新鲜。

超市对父母而言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他们两人双双下岗之后，一度意志消沉，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养活程晓曼。

后来，奶奶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一部分，帮父母盘下了一个店面开超市，让他们暂时度过了危机。

起初超市店面很小，或者说当时只能叫商店，根本称不上超市。

那里只是别人家自己搭出来的一个小屋子，租出去当个门面房。

后来，凭着夫妻俩踏实能干，店铺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在程晓曼上高一那年，父母终于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挂起了自己的招牌。

母亲一直没停下手里的活计。虽然天气寒冷，但她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水。

挑拣完水果，母亲一转头发现程晓曼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她赶紧拿羽绒服给程晓曼披上，否则等她醒过来一定会觉得很冷的。

过了半个小时，程晓曼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看的出来她睡的很熟，醒来以后腿都有些麻了。她艰难地站起身，挪出柜台慢慢活动着。

缓了一会儿，程晓曼的腿渐渐恢复正常，这时她才发现母亲没在店里。

她掀开帘子，发现母亲正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手里还在不停织着什么东西。

程晓曼叫了一身“妈”，母亲回过头正看见她走出门。

“睡醒了，”母亲和蔼地说，“刚才怕你冷，就给你盖了个羽绒服。”

程晓曼睡的太沉了，刚才什么都没感觉到。还好这半个小时也没有顾客，否则就要耽误事了。

“妈，你这是给谁织的啊？”程晓曼看母亲正在织一条墨绿色的围巾。母亲显然才开工没多久，刚刚能依稀能辨认出织的是什么。

母亲这时暂停了手里的工作，回应道：“我想给你小表弟织一条围巾。等到你奶奶忌日的时候，姑姑会带着弟弟回来。我就寻思着到时候送给小家伙一条围巾。”

姑姑的孩子今年才9岁，是在程晓曼大二那年出生的。当时姑姑生产的时候，程晓曼也在产房外面陪着。表弟一生下来就虎头虎脑的，现在长得更加帅气了。

“送什么礼物的问题真的是让我绞尽脑汁。你说你姑姑他们生活在大城市，什么没见过，送什么都不稀罕啊。”

“后来还是人家钧安妈妈跟我说最好自己织点什么，也是一份心意。我一想也对，就去买了羊毛。”母亲又解释了一番。

母亲见太阳渐渐西沉，程晓曼也醒了，就搬着凳子和女儿一起回到店内。

回到店里，母女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母亲就继续织着围巾，程晓曼则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许久，程晓曼开口道：“妈，我第一次见到肖斌的场景和现在有点像。”

听女儿主动提起肖斌，母亲赶紧停下了忙碌的双手，注视着程晓曼。

程晓曼刚才忽然联想到初次遇见肖斌的情景，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既然决定了向前看，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总是要重新面对的。

“我大四那年，第一次考研不是没有考好么。我记得那次过年我都很伤心，正月初七还是初八的时候就回学校了。”程晓曼缓缓开口，思绪穿越回六年前。

“那时候我钻牛角尖，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才没上岸成功。”

“我回学校以后就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发誓第二年必须成功。”母亲此时已经把围巾装进袋子里了，专心听程晓曼讲。

“有一天下午，我实在学的太累了，下午就在图书馆桌子上睡着了，跟今天差不多。”

“那时候我记得是二月份，天气还是很冷的。虽然也是晴天，但还是抵不过严寒。”

“后来等我醒了以后，就觉得整个身体又软又冷。于是就把羽绒服裹上出门买杯咖啡提提神。”

大学校园里开咖啡店早就不是新鲜事。这些店铺也是校内学生勤工俭学的主要选择，肖斌当时就在临近图书馆的一家咖啡店打工。 程晓曼那天出了图书馆就去了附近的咖啡店，正好赶上肖斌上班。